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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想起饺子。在东北时有种说法,“好吃不过饺子,舒服不过倒着。” 我很认可,虽然我父母或许不以为然。主要是物以稀为贵,我们家很少包饺子。肯定能吃上饺子的日子,或许只有春节。元旦也有可能,但不保证。对我而言,有意思的节日都与吃东西有关。春节是饺子节,正月是元宵节,端午是鸡蛋节,中秋是月饼节。端午基本上没有粽子,《包粽子》太难,我们家多吃个鸡蛋。中秋《月饼》来自上海,是我们家有仪式感的团建。至于其它节日,不管是文治武功,还是乱力怪神,似乎都与小孩关系不大。
当年包饺子与现在不同。现在只是狭义的包饺子,肉馅可以买,不放心也可以买肉当场绞成馅;饺子皮也可以买。那时候包饺子是从切肉剁馅和面开始,即从饺子馅和饺子皮两方面,钳形攻势,分进合击。记忆中,我们家包饺子主要是母亲在准备,从买菜买肉开始,当然一般不用现买面。直到狭义包饺子的时候,父亲才上手,不过他的工作不可或缺不可替代,擀饺子皮。母亲负责包。那真是举全家之力。因此,包饺子的频次,估计每年也就三、五次。除夕夜会有,其它时间吃饺子要看父母心情。
我们家似乎只包蒸饺,不吃水饺,那样就不如包馄饨了。后来也吃过煎饺,用平底锅,把生饺子煎熟。在上海叫锅贴,是与饺子不同的面点。这种煎饺很少吃,总共也就两、三次。更常吃的煎饺是蒸熟后的饺子,煎煎热吃,也很好吃。当年没有冰箱,生饺子很难保存。因此都要蒸熟了。冬天还好,放在窗外就可以,自然的冰箱冷冻。夏天比较麻烦。我们家厕所温度最低,因此剩菜剩饭还有生的蔬菜水果等,要放在厕所里。这似乎体现了上海人的务实态度。我的一些同学都知道,我们家吃的东西放在厕所里,作为笑谈。因此推测在北方藏食于厕比较罕见。
我个人对包饺子的贡献随着年龄增加而单调递增。具体的起点和坡度当然记不清了。开始只是帮忙包饺子,然后又参与从蒸锅里往外拣饺子。再在向前延伸,准备馅和面。洗菜一直是我的活计,也剁肉馅,狭义剁肉馅,已经有馅了,出手剁得细些。究竟多细我不清楚,因此现在也是有人叫停才停止。和面也是狭义的,把现成的面坨再揉揉。擀饺子皮参与很少,最多就是把压扁的小面坨稍微擀擀。包的技术还可以,能包很大的馅,样子也说得过去。当然,最擅长的其实是吃饺子。我对饺子的喜爱程度估计比父母高一个数量级。完全是非理性的热爱。
后来想过我们家很少包饺子的原因。主要就是怕麻烦。包得少因为麻烦,麻烦是因为不熟练,不熟练是因为包得少。其次是父母总体上对饺子这种食品评价一般,不认为是特别的美食。他们的想法也有道理,菜和肉包在面里未必就变得更好吃了,在江南长大的人,比菜和肉好吃的东西很多,例如螃蟹鱼虾等。最后可能还有口味的分歧。父亲喜欢饺子馅里肉多些没有菜最好,母亲喜欢菜多些不油,饺子配蒜才香,但父亲不吃蒜自然也不喜欢别人吃。因此,“好事不如无”,索性少包饺子。
附录:忆往昔系列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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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4-26 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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