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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学者关于改进型分数计数法的一点讨论

2025-9-16 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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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学者关于改进型分数计数法的一点讨论

武夷山

2019年间，挪威学者Gunnar Sivertsen（普赖斯奖得主）、比利时学者Ronald Rousseau（普赖斯奖得主）和中国学者张琳（武汉大学教授、Scientometrics杂志副主编）在Journal of Informetrics（信息计量学杂志,简称JOI）发文，Measuring scientific contributions with modified fractional counting（用改进型分数计数法测度科学贡献）。原文见https://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pii/S175115771830350X。

对于多作者合著论文的作者贡献，过去只有两种计数法：全计数法和分数计数法。我用一个假想的、简化的例子来说明二者的差异和用于绩效评价时的问题。假定有一篇900位作者合著的高能物理学论文，其中包括数百位美国作者、数百位中国作者和数百位欧洲作者，也包括1位科技不算发达的国家（“科技小国”）的作者。全计数法的意思是，不管一篇文章的作者总人数是多少，每位作者都算是发表了1篇论文。在这种情况下，各国（各机构、各人）发表文章之和远大于实际上的世界论文总量。分数计数法的意思是，对于多作者文章，每位作者只发表了1/n篇论文，n为文章的合著作者总人数。只有这样，各国（各机构、各人）发表文章之和才等于实际上的世界论文总量。

按照全计数法，这个科技小国作者也发表了1篇论文，那么显然过高估计了这个小国作者对这篇论文的贡献；按照分数计数法，小国作者只发表了1/900篇论文，那又太贬低其贡献了。

Measuring scientific contributions with modified fractional counting一文提出的解决方案（改进型分数计数法）是n次方根法，也就是说，分数计数法之分母上的数值是文章作者总数的n次方根（n可以是2、3、4……）。在实践中,常用的是平方根法。900的平方根是30，于是小国作者算是发表了1/30篇论文。这就在全计数法和传统分数计数法之间取得了一个相对合理的平衡。

2024年间，德国高等教育研究和科学元勘研究中心（DZHW）的 Paul Donner在JOI发表评论，对改进型分数计数法提出4点商榷意见。

2025年5月17日，JOC网站发表了Gunnar Sivertsen、Ronald Rousseau和张琳对 Paul Donner文章的回应，文章题为The motivations for and effects of modified fractional counting（改进型分数计数法的提出动机和效应）。

下面，我只将三位作者对Paul Donner第二点意见的回应介绍一下（DS翻译，我修改。再次说明一下，DS的毛病是，特别喜欢提炼，而不是逐句翻译。我实在没有时间去取消提炼总结、还原译文本相了）。

改进型分数计数法（MFC）的理论争议与现实适用性

Donner通过数学实例（表1）证明，改进型分数计量法（MFC）会导致单篇论文的“总价值”超过1，且该数值随论文贡献者组合方式动态变化。然而，在科研政策实践中，无论是MFC还是传统的分数计数法，在衡量机构或国家的相对贡献时，均不会计算单篇论文的分数贡献值的总和。需特别指出，MFC并非直接衡量“论文价值”，而是对科学贡献与合作的综合评估。

计量范式的根本差异

理论突破

MFC允许单篇论文的作者贡献总分＞1，颠覆了传统分数计数法“合作成果必须分割为一定的份额，使其总和为1”的预设
区别于全计数法，MFC通过合作加权机制使每位作者的贡献分值始终≤1

操作特性

论文只有单一作者时，MFC与传统方法一致（贡献值得分为1）
多贡献者场景下，每一贡献方（如一个机构，一个国家）每新增一个作者时，该机构或国家的贡献分值会获得一个边际增量
数学证明详见附录

测量理论的兼容性质疑

Gauffriau（2021）指出MFC不符合测度理论的基本要求：子集分数之和应等于并集分数。虽然传统分数计数法满足该条件，但实证研究表明：

MFC能更好地反映现实科研合作的复杂性
可减少跨学科研究评估中的系统性偏误

政策启示

需要引入社会科学进路来研究指标和测度问题，从现实世界表征的视角批判性地审视相关计数方法。当前争论实质上反映了计量理论（要求数学完备性）与科研实践（需捕捉合作动态）间的深层张力。

博主体会：科学计量学研究中的很多问题，都需要一点一滴的攻关才能解决。我认为，改进型分数计数法是在正确方向上的有益探索。这个方法不一定理想，但总比原来的全计数法和分数计数法的测度结果更合理，更符合科研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