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资料珍藏 回忆我的学习生涯
葛维亚
我是一个在国共逐鹿中原较量和抗日战争中走过来的人,我又与共和国同行,我亲身见证了共和国的风风雨雨,从积弱走向富强的峥嵘年代。
上世纪三十年代我在齐齐哈尔龙门大街36号出生,这是两间出租的房屋,被我们家租用。 那时候我们全家供有7口人,其中包括我的奶奶、父母、姐姐、大哥、二哥和我。
两年后我家购买了在建华区南北方向的孙顺兴胡同2号一个很大院子的房屋,其中有3栋5间房屋,租给别人。后来在大院进门的空地上,花费一万银元建筑一栋红色砖瓦平房,其中包括5间卧室,一间很大的客厅、一间浴室。还有一个公用厕所靠近大门。我的四弟、五弟、六弟在这里出生。
我只有三四岁的时候,比我大9岁的姐姐开始叫我认字写字,教我加减法,6岁开始教我百家姓,千字文和一些著名的古诗。
顺兴胡同属于南北方向的市中心地带,向南出胡同是一条东西方向的全福路,向左即向东拐,有一所全福初级小学,我8岁时入读这所学校,班主任是一位女老师姓毕。读初小三年级,我在学校里学会了骑自行车。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由于生活在日伪统治时期,每天早上全校集合用日文背诵“国民训”,聆听校长操协和语(汉日混杂语)训话,最后按日语口令出操。遇到特殊日子还要用日语背诵“天皇诏书”,唱日满国歌,参拜“忠灵塔”和“靖国神社”等,奴化教育无孔不入。
四年初小我因病经常缺课,哥哥姐姐在家为我补习功课,练习毛笔字,对学习并不讨厌。四年下来虽未留级,理解力却十分低下,一遇算术中的“龟兔赛跑”和“鸡兔同笼”一类题目就傻眼抓瞎,不知如何下手。几年后高中入学考试,数学考题内仍有算术,为防理解上的障碍,我摸索出一种用代数解题方法,并将解题过程倒置,写出算术表达式来,竟看不出什么破绽。
我先后在城西小学、先农小学读高小,1946年考入齐齐哈尔一中13班,这段时间我结识了我的同窗好友曹学勇、吕晓原、王xx。
我小时体弱多病,常患感冒、发烧、恶心、呕吐、腹泻、厌食,短则几日,长则一两个月。病轻时浑身无力面色灰黄,病重时神志不清卧床不起,夜晚伴有大吵大闹,无故啼哭。一入冬季耳聋日重,以致听不到声音。为了治好疾病,我很听话,打针不哭,按时服药,再苦的汤药,也不拒服。
八岁那年四十度高烧持续长达几个月,嘴鼻口身均被烧破,形成多处溃疡,常处于昏迷状态,生命垂危。小学才读了不到一年被迫休学。母亲重金聘请中西名医轮流诊治,皆无功而返,留言无治,准备后事。当地名医赵中医也认为无法救治,但提出“死马当作活马医”,建议服用大剂量天然牛黄一试。母遵医嘱,买来三百银元牛黄一次服下,竟然起死回生,奇迹般的治好了我的病。是母爱、神医和牛黄把我从死神手里夺回,赋与我新的生命。
我的家乡1946年解放,故乡齐齐哈尔在1946年被共产党军队解放,当时黑龙江省省长革命老干部于毅夫是我父亲上世纪20年代在北京一所著名司法大学求学的同乡同学,也是好朋友。在他的提议下,我父亲担任了黑龙江省参议会副议长(相当于省政协副主席)。学校知道了这一情况,指定我为班长,学生会副主席。
我进入齐齐哈尔一中正是解放战争进入决战阶段,齐齐哈尔一中我的大部分同学参加了解放军四野,13个班级缩减为三个班级。我因为年纪过小,报名参军未被批准,在一中继续读书。好友曹学勇,还有好友刘德铮和我在一个班级里。
1947年解放战争处于决战阶段,我们一中的同学很多人报名参加解放军四野,我也报名,因年龄过小,未能如愿。
此时13个班级别缩减为3个班级。一年级以政治教育为主,学习共产党的主张和国共、抗战、解放战争、社会主义等问题。讲一些反剥削,反压迫,打土豪,分田地,推翻三座大山的道理。时常还请省市领导作专题报告,谈一些八路军艰苦抗战,国民党假抗日真反共,躲在大后方花天酒地,“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还有“五子登科”(即房子、车子、金子、票子、女子),纸醉金迷,不顾人民死活的事例,打动了学生的心。学校文娱活动紧紧围绕政治教育展开,教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中国”(后改为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你是灯塔”、“五月的鲜花”、“太行山上”、“游击队之歌”、“高粱叶子青又青”、“八路军进行曲”、“万里长城万里长”、“枪口对外”、“放牛的孩子王二小”、“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工农兵学商一齐来救亡”、“满天大雪我也得上高山”、“黄河大合唱”等,群情激昂,热血沸腾。学校另组专门文娱演出队,组织一批有文娱才能的学生,由李尼、希杨负责排练各种节目,上街演出。谁能想到, 这个演出队为新中国文艺界培养了不少顶尖人才。最著名的有:上海电影厂乐队指挥李秉申、长春电影厂乐队指挥黄宗鉴、北京电影厂乐队全国著名笛子演奏家王明、北京电影厂著名演员葛存壮(影星葛优之父)。文娱演出队创作两首词曲不同的校歌,第一首校歌歌词写道:“火红的太阳照耀着嫩江,我们年青的一群高声歌唱,歌唱今朝的新生,也歌唱未来的前程,团结紧张努力奋斗,创造美好的未来我们来担承,…”;第二首校歌歌词写道:“晨光照耀着嫩江的波涛,发出了一片鲜红,看吧,我们的一中,耸立江畔,象征着解放的新生,…”。我一生中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唱起这两首校歌,就立刻回到那天真无邪和如火如荼的年代。上初中不久, 还观看了文工团演出的大型话剧“甲申三百年祭”和歌剧“兄妹开荒”、“血泪仇”、“白毛女”等,受到一次又一次深刻的阶级教育。
初中开始在齐齐哈尔市放映苏联电影,其中的“夏伯阳”、“幸福生活”、“列宁在十月”影响很大,对苏联无限向往,认定“苏联的今天的就是我们的今明天”。此时苏联小说“日日夜夜”、“我的同年”、“卓娅与舒拉的故事”和苏联歌曲“小路”、“喀秋莎”、“古班河上”、“共青团员之歌”广为流传,抓住了年轻人的心。解放后的长春电影制片厂, 最早发行了第一部故事片“留下他打老蒋吧”,情节感人,揭示了党政策的宽容与伟大。
我读初中时共产党已经解放了我的家乡。学校政治课和音乐课(教唱革命歌曲)分量很重,二年级开始有语文、代数、三角、物理、化学、体育。
1949年初中毕业,考入齐齐哈尔高中(后改名为齐齐哈尔实验中学),数理化课本全是从苏联翻译过来的。
在高中1950年寒假,学校组织我们为抗美援朝志愿军炒面,每天三班倒。这时我们每个班级20几个人集体睡在两个房间里,当时正是冬天,气温零下28度左右,房内没有暖气和火炉,滴水成冰。我们只好穿着棉衣棉裤睡觉。每天饮食由伙房提供,一日三餐为玉米粥、高粱粉发糕,玉米窝窝头,萝卜咸菜,酸菜汤等。每天白班干完活后,经常区大门口买两根麻花吃。
1951年经体检合格,我被选中为志愿军伤病员鲜血300cc,营养补助费为30斤猪肉的价格9.6元。
1952年7月我高中毕业,报考了大连工学院(现为大连理工大学)水利系水电站建设专业被录取。离开了生活18年的故乡齐齐哈尔。
在大连工学院4年本科学习中,总共学习了40门左右的基础课和专业课,其中包括、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联共党史、政治经济学、俄语或英语、线性代数、微积分、微分方程、高等物理、无机化学、有机化学、工程测量、工程画、水文地质、工程地质、工程水文、、建筑材料、理论力学、水力学、材料力学、结构力学、河流动力学、有岩土工程、钢筋混凝土结构、水利工程施工、水工结构、施工技术、水利经济,水文水利计算、水能利用、水电站建筑等。参加过教学实习,生产实习和毕业实习。最后半年为毕业设计,我的任务是进行清江地下水电站设计。
1956年大学本科毕业时考取了苏联博士研究生,根据规定,首先要到北京外语学院学习俄语一年后再出国去苏联莫斯科大学学习。
我的运气不好,1956年苏联召开20次代表大会,主要是批判斯大林的残暴和全面否定斯大林的功绩,因此受到中国批评,中苏友好关系破裂。我去苏联学习一事告吹。
回忆我学习的一生,除在学校正规学习外,自学也极为重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我一生的追求。
学校全部学习完成后,经国家分配,担任的工作是水文水资源教学与科研工作。由于工作需要,带职学习了“概率论”、“数理统计”、“自然地理”、“气象学”、“天气学””气候学”、”水文计算”、”水文预报”、”水利计算”。在后来的时间里,还自学了”最优化方法”、“伽马函数”、“模糊数学”、“拓扑学”、“随机过程”“、“流域产流与汇流理论、”洪水演算”、“英语”以及两百多本俄文与英文参考书。竟然如此,距离读万卷书还有差距。这些已经是后事了。
齐齐哈尔市龙门大街 齐齐哈尔市顺兴胡同二号故居
齐齐哈尔市老城门及繁华的南大街 齐齐哈尔市国耻纪念碑
齐齐哈尔市全福小学大操场 齐齐哈尔市一中老校址
齐齐哈尔市实验中学 大连一二九街大连工学院老校址
大连工学院新校址 (现为大连理工大学) 齐齐哈尔市龙沙公园
齐齐哈尔市扎龙自然保护区丹顶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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