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山前秋雨濛，南国万里启征蓬。

新翎敢犯沧溟浪，老翼犹矜渤海风。

缭绕烟霏生浚壑，踟蹰倦影落青峰。

云程未许休迷惘，忽见岚开晓日升。

         （中华通韵：英韵）

为了追寻猛禽秋迁的脚步，国庆期间去了趟北隍城岛。

北隍城岛位于长山列岛的北端，是猛禽跨越渤海海峡后的第一个落脚点。

许多从老铁山南下的猛禽会在此短暂停留。

这段时间，凤头蜂鹰和黑鸢最多，其次是日本松雀鹰、雀鹰和普通鵟。

凤头蜂鹰

普通鵟

游隼、燕隼、苍鹰和灰脸鵟鹰也常出现，偶能瞥见鹗、红脚隼、白腹鹞等稀客。

最为期待的乌雕却只见到一只，从远处海蚀崖边呼扇着翅膀低飞，差些错过。

这些猛禽会以不同的姿态抵达北隍城岛。

凤头蜂鹰飞得高，大多挥动着宽翼直接过境，很少盘旋逗留。

凤头蜂鹰

鹗和黑鸢飞得最低，敢贴着海面掠水滑翔。

黑鸢

鹗

黑鸢成群登岛，借山风盘旋而上，先成“鹰柱”，再汇成“鹰河”，越山峰而过。

队伍中常混杂着普通鵟、凤头蜂鹰，甚至几只灰脸鵟鹰。

黑鸢群

凤头蜂鹰和灰脸鵟鹰

雀鹰最不怕人，常在谷间疾飞，惊起成群山斑鸠，从我们头顶一掠而过。

雀鹰

雀鹰

苍鹰则多三五只依次出现，偶尔停栖休憩，常被我误认成雀鹰。

成鸟极为警觉，总与人保持着安全距离；幼鸟略显稚嫩，偶尔靠得更近。

成年苍鹰

苍鹰幼鸟

苍鹰幼鸟

游隼翻飞不定，喜欢追逐打闹，鸣声清锐，在山谷间回荡，时而俯冲密林，时而立于高塔俯瞰。

游隼

游隼

天气对迁徙影响极大。

每当北边的老铁山起雾降雨，北隍城岛的清晨便一片寂静。

直到云开雾散约一小时后，天空才渐渐热闹起来。

雀鹰、苍鹰等中小型猛禽总是率先抵达。

体型更大的黑鸢和凤头蜂鹰更依赖上升气流，往往在天气进一步好转后姗姗来迟。

凤头蜂鹰

黑鸢

天气炎热无风时，它们只能快速振翅，张着利喙、吐着舌头，似能听见急促的喘息。

灰脸鵟鹰

若天气持续不佳，许多猛禽会在老铁山长空反复盘旋，迟迟不敢启程；

有的尝试跨海失败，又折返原地，静候时机。

凤头蜂鹰

对猛禽而言，横渡渤海绝非易事。

所幸，渤海海峡内分布着几十座岛屿，南北相连，既可歇脚，也为提供了持续迁飞的动力。

猛禽借助岛屿产生的上升热气流，从一个岛滑翔到另一个岛，

这种“跳岛式”迁飞，比长时间持续振翅更省力。

雀鹰

然而，跨过渤海海峡只是漫长迁徙路上的一小段。

它们还要飞越更广阔的原野与山脉，去往更遥远的南方。

而这样的上万公里旅程，它们每年都要完成两次。

我们只是立于山头的静默观众，目送千百只猛禽从头顶掠过。

这一幕短暂，却足以长久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