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的精髓是“行道顺性”

姜文来

《周易》或《易经》（下简称《易》）诞生于六千多年前，居《六经》之首，其伟大在《易·系辞》中有深刻的阐释。《易》至今绵延不断，不断向哲学、天文、历法、人文、数学、医学、地学等诸多领域拓展，其生生不息本身胜过千言万语。他是中华文化的根与魂，其深刻的思想，哲学思辨与人文关怀塑造了中华民族代代相传的价值理念与道德规范。

《易》博大精深，包罗万象，其智慧不知不觉地渗透到我们生活各个方面。孔子对《诗经》305篇进行了高度概括：“《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论语·为政》）。很遗憾他没有对《易》的精髓进行总结。为了精要地概括《易》之精髓，无数智士探索用几个字或者几句话来概括，有人将其总结为“象、数、理”，有人将其概括为“易、简易、不易”，有人阐述为“一阴一阳谓之道”，还有人将其说成“持经达变，与时俱进”，等等，至今尚无公认结果。这些总结闪烁着对《易》深刻理解智慧，但对非专业人来说高深莫测，难以理解。笔者对《易》进行了研读，斗胆出版了《<易经>的智慧：人道与水道》，苦思冥想怎么概括《易》的精髓，如果分别用一个、二个、三个、……、十个关键字来精要阐述《易》之精髓，至少应该包括：

一个字：乾。

二个字：乾坤。

三个字：乾坤中。

四个字：乾坤中正。

五个字：乾坤中正位。

六个字：乾坤中正位时。

七个字：乾坤中正位时慎。

八个字：乾坤中正位时慎终。

九个字：乾坤中正位时慎终止。

十个字：乾坤中正位时慎终止几。

乾，阳，阳刚运行。“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易·乾》）天道阳刚，具有“元亨利贞”无上美德。健，生生不息，是万物诞生、发展的根源，也是《易》的核心。

坤，阴，阴柔顺应。“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易·坤》）地道阴柔，具有“元亨利牝马之贞”的美德。坤，承载万物，也是《易》的核心。

中，中道、中庸。“龙德而正中者也……，利见大人（《易·乾》）。”“天道尚左，日月西移；地道尚右，水道东流。人道尚中，耳目役心。” （《逸周书·武顺解》）《尚书·大禹谟》谆谆告诫我们“允执厥中”。乾自强不息，坤厚德载物，除乾坤外，过阳过阴皆不中，不中有咎、有悔、有吝和有凶，中道吉祥。中道是人道的核心，其精髓是礼。

正，正直。在《易》中非常强调“贞”，“贞”就是正。“天地之道，贞观者也。日月之道，贞明者也。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 （《易·系辞》）道有天道、地道和人道。天道地道就是自然运动法则，即规律。天地大正，人道要符合天地之道。符合则正，正则吉，否则凶。心正则洁，身正则直，行正则威。“正”是为人处世的法则。

位，位置、地位。鼠在仓厕有天壤之异，龙有“潜见惕跃飞亢”六类，皆因其位不同，行为迥异。“君子以思不出其位。” （《易·艮》）按位行道，关键是到位不越位。安其位，谋其政，干好事。有位安分守己，无位不可妄为。位决定了行为及方向，是“方向盘”。

时，时机。时变，情势随之变化，此一时，彼一时也。《易》说“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与时偕行”“因其时而惕”“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适时是成功的必要条件。

慎，谨慎。“藉用白茅,无咎。” （《易·大过》）“其出入以度，外内使知惧，又明于忧患与故，无有师保，如临父母。” （《系辞》）“惧以终始。” （《易·系辞》）“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诗经·小雅·小曼》）很好地解释了慎。慎是做事成功不可偏离的态度。

终，终点、结果。卦之上爻，居物之极，意味着事物结束新事物开始，否终则泰，乐极生悲，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原始要终，以为质也。” （《易·系辞》）“慎厥终，惟其始。” （《尚书·商书·仲虺之诰》）慎终是为人处世的重要法宝。

止，停止，知止。“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易·艮》）。”“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大学》）水满则溢，月圆则缺。止其所止，行其所行。不知止不知行，该止不止，该行不行，皆凶。知始知终，终止新始，止而不止，无终无始，无始无终，生生不息，永续发展。止中有行，行中有止，各行其道，行止合一，最终止于不行、不止皆无不利。知止是生存的智慧。

几，细微。“履霜坚冰至。” （《易·坤》）从霜细微之处知晓坚冰到来，是大智。微几既包括始之生，也包括生未大。从几知终，以小见大，彰显天地之道有常。知几是远见卓识的基础。

上述十个关键字不是孤立的，而是既相互递进同时也相互有机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融合贯通。要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允执厥中，动则守正，因位做事，待时而动，惧以终始，原始要终，适可而止，见几知著。

尽管上述十个关键字或许可以概括《易》的精髓，但理解起来还是有些困扰，不如“思无邪”三个字概括《诗经》简练、形象和内涵兼备。笔者试图在上述十个字的基础上进一步凝练，用“行道顺性”四个字来描述，一句话是“行天地道，顺人物性。”道是天道、地道，“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诗经·大雅·文王》）日月运转，四时变化；性是天命即是自然赋予的品性，“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中庸》）性包含人性、物性，物有万种有万性，各有其道，如水，有水性和水道。

十个关键字解读《易》之精髓相对具体，“行道顺性”四个字概括比较精炼，“行天地道，顺人物性”一句话阐释容易明白。这只是个人思考，意在抛砖引玉，期待更多有识之士阐释出类似《诗经》“思无邪”妙语，精彩描述《易》之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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