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硕士生要毕业了。这里是他的毕业论文和外审意见。
我之前就跟他讲，我不会管你论文写得怎么样，我只会把你的论文公开。国外的学位论文都是公开的，所以你不得不认真写，不然你的水平人人都看得到。
以前当研究生的时候，对老板很多抱怨。后来见得多了，就对研究生与老板之间的关系有了更深的理解，研究生跟老板搞不好，彼此抱怨非常正常，有多少夫妻间没有矛盾呢？任何两个人只要是需要经常打交道，总会生出矛盾来。不过只要不是原则性矛盾，其实都可以也应该被包容。
等到自己也成了老板，理解就更深了。
真的很佩服曹德旺马云雷军这些大企业家，上万的雇员怎么管理的？我一个研究生都感觉难办。
对学生，我总体上是放羊。一来，人要根据自己的兴趣和品位选择努力的方向；二来，我水平也有限，能够教他的东西也不多，好的想法也不多，他主要还是要跟牛人学习。好在现在网络发达，学习资源丰富，特别的可以很方便地跟名校如mit的教授学习。
不过，他这几年做得也还不错，发了两篇文章，分别在EJP和JPA，都是第一作者。我们之前在一个紧束缚模型的quench动力学里发现了一些不光滑的行为（一些搞多体的人给这种东西起个很花哨的名字，叫动力学相变，dynamical phase transition）。通过抽象出一个理想的玩具模型，我们能够解析而定量地解释这些非光滑行为，但是我们并不真正理解这种现象。就好比我们能够一步步看懂一个数学证明，但是却无法说出背后的“道”。
昆霖的工作主要就是完成了这个理解。其实就是傅里叶分析里的一个一般现象，即一个傅里叶级数的系数衰减越慢，其和函数就越不光滑。反过来，一个函数越不光滑，其对应傅里叶系数衰减就越慢。
昆霖是有数学天赋的。我跟他讲，如果你出生在北京，你现在肯定是在美国名校读博士。你沦落到三本本科以及现在到我手里，只是因为你出生在四川的山沟沟里。别的不说，如果你在北京，高考英语你就不可能只考60分。
这样讲，就是希望他能够建立对自己的信心。为此，我还特意在老外或者国内其他教授来访时，让他负责接待。记得第一次见老外时，他一句英语都讲不出来，吃饭的时候全程默不作声。可是跟老外单独呆了一个半天后，他就变了，再次见面时老远就主动打招呼，吃饭时也试图表达意见了。而第二个老外来的时候，他就主动问是否让他去机场接了。看到一个年轻人这样的变化，真的由衷地高兴。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有些时候一些事他干得不好，就忍不住想骂。可是这次疫情导致他们无法返校答辩，这意味着下次见面不知何年何月，还是有点伤感。
相关专题：研究生论文答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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