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之老所在

前一阵生病头晕，前往医院途中，尽管道路平坦无坎，而且还特意脚蹬安定性好的运动鞋，但眼前“旋转”着的世界 ，令我不由自主地战战兢兢，不得不小心谨慎。那一瞬间，我忽然开窍！明白了：老之老所在。

平日里快步赶路时，对周围行动迟缓者，会不由自主地心生抱怨：“没事来人多的地方干什么？去公园不成吗？”

超市买完东西付款时，长长的队列就怕有人在那，一个硬币一个硬币地往出掏……那情景不仅令我着急上火，更令我难以理解：“一下子全倒出来不好吗？”。

很久没有去看医生了，晃晃悠悠走到医院时，看到候诊室里坐着的一位位老人，心中突然多了一份儿往日不曾有过的同情，或者说亲近。

人会变老，是最近才有所觉悟的。过去觉得老人就是老人。老人除了长着一幅老头老太太的面容，还有弯腰驼背的身姿，似乎一切都和自己没有两样。

为什么奶奶穿针要离那么远？

奶奶说人老了不远看不清。

奇怪！不是越近才越看得清楚嘛！

爷爷夹菜时为什么半天夹不住？夹住了又丢掉再夹呢？……

以往对老人的认识只局限在表面，局限在固定不变的格式中。不曾想到过，人是慢慢变老的，老不是脸谱化的老，是一切身体机能都在退化着。

随着感官获取外界信息机能的退化，一切对应思考、行动不仅变得迟缓，甚至错位。慢慢心理也会越来越变得“孩子”化……因为没有了自信，因为怕别人嫌弃，因为言不由衷！

晃晃悠悠走向医院的路上，我明白了：一旦摔倒，那的的确确不是路不平所致！

万事同一理，生活中许许多多的问题，应该都出在我们自己的感觉错位，或心理变化之中。想起妈妈说过的话：人生向前的路是黑的，盛年莫说老来话。

老之老所在，不仅在表面，更在感官与思维行动中。

红 叶随笔

发表于《中文导报》20 15年03月1期（总103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