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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金黄梧桐叶被大风吹到魏民道脚下,魏民道拾起了它。薛噱谑说:“魏先生,不况查查其来龙去脉。”魏民道说:“也好。”查了起来。
魏民道利用傻瓜系统搜索金色桐叶行踪。傻瓜系统信息库里有一本明白帐,一切信息尽在其中。翻开账本,无所不有,包罗万象:古岛总人口503,891人,总年龄 312,412,42年11月19日05时45分17秒,……,寿星,詹凡凡,137年7月21日13时19分45秒(所有的数字都是动态的);古岛动物种类327,893,……,……,鲸目齿鲸亚目抹香鲸科抹香鲸124,88条,……,……,膜口目草履虫科大草履虫983,222,498,666,33个,……,……;古岛总生物量328,965,235,984,32.0034kg,……,……,木兰目木兰科木兰属白玉兰239,81株,……,锦葵目锦葵亚目梧桐科梧桐属梧桐103,78株,……,……
傻瓜系统效率虽高,也花了一段时间,终于找到目标!回放、回放、再回放:十五年前一个寒冷冬天,一只乌黑黄嘴小鸟,乌鸫,从远处森林里叼来了枯绉梧桐种子,交给草丛养育。第二年,长高近米,孤单单几片小叶被秋风早早吹走了。一春又一春,一茬又一茬心形桐叶,来去匆匆。梧桐树慢慢长成,高了、粗了,像个有着青春痘小伙子。终于等来了成熟,开花了,结出一串串美丽红荔枝果。又是一个秋天,漂亮梧桐叶舞了起来,随风而去,有一片飘落在穿鞋人的脚下。一看,乐了,原来是魏民道,长得不懒。
魏民道盯着叶子,也盯着手拿叶子的人,叶子仿佛也在看着自己,询问将如何待它?十分亲切,似有前世今生缘分。魏民道把小家伙拾起来,靠近尖鼻嗅了嗅,又剟了剟鼻子,一阵风吹来,轻轻放手,由着叶子随风而去。
画面定住了魏民道自己,自我陶醉:小平头大额头,双眼皮,够精神的,不时透出一股狠劲;衣着配搭不错,时尚简洁,关键是身材匀称。表情还可以,高兴、傻呆、郁闷、欣慰、平静,自然而然,几无忧虑和愤懑;头发好看了,白头发少了,先前七十一根白发,芝麻开花似的,现在,十七根白发,有进步,越活越年轻了。
杰克曼说:“魏先生,还好吧,越活越年轻了。”魏民道说:“奇怪,你怎知道?”薛噱谑说:“魏先生老健忘一件事。”魏民道说:“什么事啊?”薛噱谑笑说:“这世上没有秘密。”
魏民道又翻页着,弥纶天下、笼络万品,全在其中,有些吃惊说:“好庞大的数据库啊!傻瓜系统好有心啊,用心记住了每个人,也记住了每片落叶。一枝一叶总关情,从某种意义上说,大家,包括人类和万物都得到了永生!”薛噱谑说:“所以,咱们生命的痕迹,都在其中,子子孙孙都会知道的,小心吧。”魏民道说:“如此傻瓜的系统,是该小心。怪怪。”
古岛村附近有片山野,留着人类自己耕作,较少请机器人巴爷惹娘帮忙打理。春播和秋收是古岛很隆重节日。秋收时节,家家户户走出家门,走进田野,躬行作业,侍弄稼穑,体验劳动艰辛和希望,享受亲近自然和万物馈赠。
太阳刚露出笑脸,古岛家家户户兴高采烈把奇思妙想器具拿了出来:独轮手推车、三角铲子、自动犁、拖拉机,应有尽有,车水马龙,车上叠满锄和镰,三五人一起推车吆喝,轱辘声和吆喝声响成一片,神情激昂走进田野收成庄稼。
魏民道跑龙套般,跟着出发,协助推着一辆双轮木板车,几个人一起把笨重收割机扛上车架上,大家轮流试着推车,上坡时几个人一起用力,车子很稳当在凹凸有致石子路面行进。田野不远,走了一小段停在草丛中,开始收成。
启动收割机,在草丛中穿行,收割机所经之处,所有杂草和稼粳一起卷入其中。旱蓼、落藜、苍耳、飞蓬、狗尾草等等连同谷稻一起被收成,一同成为秋收成果。
薛噱谑看着一簇簇播娘蒿、鬼针草和灯笼草,对着魏民道唠叨说:“这世界如此生动活泼,与每条河每座山每棵树每株草都有一个好听形象名字息息相关。假如只有这条河那条河、南山北山、大树小树、这草那草,世界可就单调无趣多了。”
詹小洁在身边听到了,笑着瞅瞅地上众草纷飞,又瞄瞄一堆人,说:“有了名字,万物生动形象了,都带有了感情了,深沉的、娇艳的、妖娆的、毒辣的,咱们给它们于名字,它们也给了咱们于思想,文化艺术因应而生,源远流长啊!”
孔明溪看着詹小洁一眼,笑说:“咱们给了它们名字很重要,更重要咱们明白它们的价值,使之去除了良莠优劣铚锢,都成为有用之材,这才是难得知己之情,有缘共存于一时一世,相知相伴永不弃,幸福之感油然而生了。”
慕紫灵对着詹小洁笑道:“阿洁,孔大哥这话可是专门说给你听的了。”詹小洁随口应道:“他可是把我当成野草了。”孔明溪笑说:“现在可没有家野良莠之分了。大家都是好同志,彼此相亲相爱,贡献所有。”
薛噱谑说:“明溪说得在理。凡合理都存在着,凡存在都有合理性。家野良莠之分,所从来远矣。很长时间里,有了思想的人类,好恶始始,良莠始分,对已有益的,多多益善,对已无用的,除恶务尽,许许多多动植物、花草树木因人类好恶而命运绝然不同,有养尊处优的、有大祸临头的,灾难不时会光临一些无辜草儿,那些看起来随意生长野花野草,即使远居瘠薄荒芜偏僻野壤,也难以幸免的。”
孔明溪说:“当是如此,咱们现在把狗尾巴草、猪笼草都当成宝贝,远古,它们可都是刀耕火种对象了。”魏民道也说:“真是如此,当时人们把许许多多花草树木当成耕种大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务求斩草除根为快。如今,看大好河山,不筑埂也不设堤,不除草也不施肥,不厌棘也不怕藜。秋收时节,草蔴蔓菁天蓝皆宜,无簸扬之糠秕,美葛藤纤纤宝,观之窃喜心愉怡。”
薛噱谑说:“科学技术进步,使咱们能够发现许许多多杂草功用价值,也使许许多多可怜草儿能够拥有它们自己一亩三分地。遇上好年代,大家都是幸福的。其实,相对于浩瀚宇宙,咱们仍然知之甚少,很多宝贝可能都在咱们眼前,咱们应该给万物留下足够生存空间,让时间来证明它们存在意义,这绝对是种明智行为。”
詹望老阿伯一直在旁边静听,这时也插话了,说:“是啊,让每条河每座山每棵树每株草都适得其所,分享喜悦,奉献价值,世界才能更加和谐美满,这是每个智慧生物都应孜孜以求理想境界。”
一阵秋风吹过,风声响当当,尽情歌唱:芜芜皆秋秋送爽,熙熙攘攘无厚薄,穰穰满仓仓不嫌,丝丝络络咸为宝。在一派火热秋收中,风声里传颂着希望、豪情和神奇魔力,知己之情情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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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16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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