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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多,接到电话,说,从现在开始,无论是因公还是因私外出离开所内,均要经得导师的同意,向单位人事处请假批准后方可出行。我问原因,说的比较含糊,大概就是国内接连有学生意外身亡的事情发生,所内高度重视,故出此政策。
第二天早上起来,科学网头条新闻,中山大学博士生感冒就医不治身亡。细看新闻内容,医生在对他检查后认为他的内脏诸多器官是存在严重问题的,需要转院。然而还未来得及转院即逝去。我在想,为什么他的内脏诸多器官存在严重问题,而先前却什么都不知道?假若他先前得知自己身体存在严重问题而及早就医的话,是否可以避免悲剧的发生?我想起来,我读大学的时候,学校每年都会例行体检的,难道中山大学就没有过例行体检吗?还是体检了没查出问题,亦或是他的内脏是在短期内产生严重问题的?当然,这些问题都已毫无意义了。
事实上,早在林树标身亡于野外工作后,本人就对生命有过一些思考。当时似乎还有几个人认为我在哗众取宠。对于那些与我们年龄相仿学业相仿的人的逝去,无论我们怎么漠视这个世界,在内心深处,总会有不少的惋惜。逝者自然逝去,生者却要因逝者而概叹。
上一周,所内组织了在职人员的健康体检,我不太清楚,似乎对于在职人员,每年都是有例行体检的。有学生在内网上开始吵吵,抱怨为什么不给研究生们安排例行体检,说学生尤其是做化学和药物的学生,整天泡在实验室,和各种有毒有害试剂相伴,谁知道他们的身体会不会受到毒害呢,为什么体检的都是领导,为什么不重视学生的健康、不重视奋战在科研第一线的人的健康?
抱怨的结果,所内给出答复:体检费太贵,并且调查对比了相关兄弟单位,均未有为学生提供体检的做法。
想起来,我进所也已经快五年了,除了录取前的例行体检外,再没有任何体检。前个月在球场打球,没打五分钟,突然休克,醒来后我决定要去查查身体,可是后来因各种事情,耽搁了。到现在,我不确定自己身体是否也存在严重问题,是否下一个意外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对于所内给出的理由,我本来很想也去抱怨几句,其它单位没有为学生提供体检的,我们就不能吗?我们什么都要跟着别人后面吗?难道说,每个月乱扣水电费,也是因为别的单位同样乱扣职工水电费,所以我们也要学着他们乱扣吗?关于水电费,不想多说,这个事情已经被无数学生和职工反应了一年多了,问题仍然没有解决,是解决不了还是根本无人理会这个事情,不得而知。
我常常想,假设若干年后,我也成了某个单位的领导(哪怕只是部门领导),我会不会去关注我的职工们的生活状态和健康状态?比如,我自己健康了,我会不会想去知道我的职工们是否也健康?比如,我的单位搞集资建房,尽管我已经不愁车不愁房甚至我还有几栋别墅,我除了还是要拿我能拿到的购房名额(大家都知道,某个单位的集资房,除了少部分老资格人员能拿到名额,很多普通职工是拿不到的,因为集资房并不是根据职工是否已有住房来确定名额的),然后转手卖给他人从中赚几万块以外,我是不是还会去问问我的职工们是否已有个安定的居所,是否不再被房东追着要房租,是否不再为还房贷而省吃俭用呢?
作为学生,我们的条件相比于很多大学来说,已经很好了。关于体检费贵的问题,我想,我们也是能够承受的。我想抱怨的原因仅仅有一个,那就是,为什么别的单位没有实行的好政策,我们就一定不能实行。
国内学生意外身亡的事情每年都在发生,并且呈上升趋势。奇怪的是,各个大学各个医院,在事故发生后,几乎没有哪一家回过头来反思自己有哪些政策上的不恰当,而是都在互相踢皮球。我想起大四的时候,得了急性阑尾,不能动弹,舍友先背我去校医院,校医院说治不了,舍友说送我去其他医院,值班医生说,去可以,但是是周末,我们办不了转院手续,出去了一切后果自负。现在想起来,假设当时我得的也是严重疾病,假设我“一切后果自负”地去其他医院后死了,学校和医院又将会上演一幕如何精彩的点球大战。
抱怨归抱怨,任何事情的处理和解决总需要一个过程。今天中午还与几位师兄弟聊起一些时事。革命,革谁的命?谁愿意被革?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一个组织一个团体是甘心被他人来革命的。那么事物的发展就需要一个或长或短的时段,也有可能经过了这个或长或短的时段后,事情仍然不会按我们的意愿去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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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14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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