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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 家
这一生,搞地质勘查,不知搬家多少次了。较大的搬家是从福建搬到辽宁和从辽宁搬到黑龙江。
此次搬家是从黑龙江省的齐齐哈尔搬到哈尔滨。与往次不同,往次搬家都与工作相关,这一次则完全与工作无关,纯是为了养老。在齐齐哈尔我一个子女没有,万一有个头疼脑热,或者摔一跤什么的,身边无人是不行的。所以这种脱离工作关系的搬家,使我在感情上,与往次大不相同。
无奈、留恋、伤感、失落……交织在一起,撞击着我的心扉。
老了,前几年感冒一次,两个孩子请假从哈尔滨回齐齐哈尔护理我一周,不仅耽误工作,而且还要扣工资、扣年终奖,工作还要加班加点赶上去,使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身体状况一年不如一年,长此下去,怎么得了,无奈,这个家就得搬了。
齐齐哈尔,毕竟是我工作和生活了30多年的地方,我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土一石、一街一巷,是那么熟悉,无不充满着留恋。这里有我的老领导、老同事,虽然都退休了,不长见面,但住在一个楼的人,也基本上是一个单位的人,都是熟面孔,大家天天见面,或在小区、或在江堤、或在早市、或在楼前……谈天说地,聊聊单位,聊聊十八大,聊聊钓鱼岛,聊聊工资变化,聊聊身体健康,看看打扑克……已经成为习惯了。一下离开,怎能不卷起感情的波澜?
大帅府啊,是我到齐齐哈尔第一个落脚的地方,在帅府小楼里住,在小楼里上班,后来家也搬进小楼里。当时的小楼,完全失去它昔日的光辉,它是吴督军的帅府,后来是嫩江省政府所在地,马识途烈士就牺牲在此。可是上世纪70年代,它的一楼成了锅炉房、地质办公室和家属宿舍,二楼是绘图室、地质备品仓库,造的不成样子。现在已做为文物保护单位恢复了原貌。我每当坐公交车经过此地,留恋的心情自然而生,总要多看上几眼,一下离开,怎不怅然!
中华西路啊,你留下我太多的恋情。每个寒冬,每个初春、秋末(其它时间我都在野外),我上班、下班,一天两次与你相拥。我看着你从砂石路,经过多次改造,变成现在这样宽阔,这样草木葱茏,这样繁花盛开,这样车水马龙。我的五个孩子,从这条路,走上了大本、硕、博的路,实验中学就在这条路上,每天的晚自习,她(他)们的母亲接夏,我收队回来接冬。每个孩子都熟悉这条路上的每盏路灯,因为夏天每天下晚自习,在回家的路上,要在路灯下捉蝼蛄、捉蚂蚱喂鸡,省些钱填补家中的费用。在这条路上,一次我在冰坡上下滑,自行车熬不住闸,曾摔得钻心疼痛;在这条路上,一年冬天奇冷,冻得麻雀起飞慢,曾在我的车轮下丧生;在这条路上,一次我的车轮驶进一个砂坑把我滑倒,恰有一大卡车贴我身边掠过,险些丢掉性命……这一下搬家离开,心中怎能不隐隐作痛?又怎能抑制由衷的恋情?
离开前两天,我去了殡仪馆,要把前前后后的详情,告诉她一声,同时又交了一年的费用。如何安排下一步,是等我一起回老家辽宁新民,还是先送她自己回,我主意不定。若不就也迁到哈尔滨……我的心绪烦乱,需要再冷静冷静,与孩子们沟通沟通。
九月二十九日,儿子回到齐齐哈尔,帮我捆行李,收拾东西,三十日办理托运,坐下午T508次特快,结束了这次搬家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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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0-5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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