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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曾战斗在地质勘查战线的女知青
孙秀琴是兵团哈尔滨知青,推荐上学学的是地质专业。毕业后分配到黑龙江省地质矿产局地质第五队搞砂金普查。
这砂金普查之苦,是常人难以想像的:工作地点就是在大河 、小河的两侧。在大、小兴安岭,由于常年冻土发育,地表水不能往深处渗,所以无论是在大河、小河的两岸,到处都是沼泽地。在这种条件下工作,就像红军当年过草地一样,每天要与塔头草、漂筏、淤泥、锈水打交道,还要无数次地往返过河。更可恶的是,这种地方蚊子、瞎蠓、小咬、草爬子多的很,毫不誇张地说,就连在蚊帽中吃饭或上厕所都十分困难。
在这艰苦条件下,孙秀琴和男同志一样,布钻孔、编录、采样,样样抢在前面。她的水靴常常灌包,陷在泥里拔不出来是经常事儿。平常所说的“摸爬滚打”用在这里,一点也不过分。她的表现得到全队人员的好评。都说“这丫头,若不是在兵团打下好底儿,这么苦的活,绝对坚持不下来”。
一九八三年,任务改成到大兴安岭找煤,活动在图强、长缨直到黑龙江边的北红(原名叫大草甸子)。分队领导派我带她们三个女同志,住进乙方单位搞钻探编录。另外两个女的,一个是新毕业的大学生小D,一个是地质队家属子女小x。一个大帐篷,在一比三的地方隔开,我住四分之一,单开一个小侧门,她们住四分之三,开一个正门。在她们屋里,安一个用大油桶做的炉子,炉筒子经过我的屋子,就算为我取暧了。
我虽然是组长,但我为人木讷,少言寡语,当“妇女队长”,简直是束手无策。幸亏有孙秀琴帮了大忙。例如搭帐篷,要自己去砍帐篷梁、砍杆,往回抬、绑人字架,上篷顶,紧接着还要用木杆钉床等等,对我们四个人来说,困难真是大极了。而且每搬一次家,都要这样重复一次。实在累得不行的时候,都是孙秀琴出面,找别人来帮把手。工作中,最远的钻孔有20里,哪有什么路,要爬山,要过沼泽地,要穿密林子,每天往返一次40里,她总是挑最苦最累的地方去;打拌子,要把树干锯成一段一段的,然后再劈开,我们四个人中,我的身体又不好,为照顾我们三个,她硬逞着充当主力。
我最棘手的是处理女孩子间的矛盾。别看人少,但问题并不简单。例如有一次,小D上山回来实在是太累了,便倒头在床上休息,睡得很香,小x看了来气,这时孙秀琴上山还没回来,小x便拼命烧炉子,把大油桶都烧红了,烤的小D在床上翻来滚去,连我在屋里都感到太热了……这时小x喊我,“孟师付,快过来看看,多少度了,我怎么看不出来呢?”我过去一看,温度计底下的小园球都烤爆了,哪还能看出温度。她只是嗤嗤地笑。她们之间的矛盾,我的劝说,软弱无力。都是孙秀琴帮我解决的。
无论是技术工作的艰辛、无论是工作之外的超负荷劳动,也无论是处理同志间的矛盾,孙秀琴都能坦然对之,与另两个女孩子之间的差异,明显地表露出来。她常说,“我们在兵团,比这见的多了,经历的多了。自从十几岁离开学校的课桌,到北大荒,流过泪,流过汗,把最美好的年华,也留在了那里,有的同学,甚至把生命也留在了那里。”我想,就是这一切,成为她在艰苦环境中能乐观豁达对待的坚实的基础。
我们从中完全可以看出,知青们在北大荒,在全国各地边远地区,远离家乡,远离亲人,以小小年纪,战天斗地,流泪、流汗……真不容易。他(她)们虽然失去了在课桌前学习的机会,但在拼搏中,每个人的肩膀,却不平凡地坚强了起来。如果把当年毛主席与肖瑜二人,以雄才大略和高瞻远瞩的精神,身不带分文,徒步周游湖南六县,搞社会调查锻练自己的行动,看成是这次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萌芽,虽较牵强,但也不完全没有联系。这一代知青,如今在全国工业、农业、国防、科技、教育、大专院校等各行各业,无不挑着大梁,就是他(她)们的泪水、汗水和领袖的希望凝聚的结果。
孙秀琴,就是这强大洪流中的一滴水,她现在虽然随丈夫离开了地质队,但她的这段经历,仍可予以记录,是谓知青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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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0-12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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