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2日，《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发表题为“Vaccine breakthrough infections with SARS-CoV-2 variants”的研究。该项研究报告了两例“突破性感染”病例，证实了科学家们对某些新冠变异毒株可以逃避mRNA疫苗的担忧。这项研究基于对洛克菲勒大学校园内所有员工和学生的长期监测和追踪。在接种第二剂新冠疫苗（辉瑞/BNT162b2或Moderna mRNA-1273）至少2周的417人中，研究团队发现了2例疫苗突破性感染。

病例1是一名健康的51岁女性，接种了两剂mRNA-1273疫苗，在接种第二剂疫苗19天后，病毒检测呈阳性。病例2是一名65岁的健康女性，接种了两剂辉瑞/BNT162b2疫苗。在接种第二剂疫苗36天后，病毒检测呈阳性。

考虑两名患者均已接种，研究团队对样本中用于核酸检测后的病毒RNA的S蛋白进行了基因测序，结果显示，这两名患者所感染的新冠病毒基因序列都与疫情早期的病毒基因序列存在诸多差异，在病例1中，突变包括E484K和D614G。在患者2中，这些突变包括D614G和S477N。

研究团队又对变异毒株的基因序列进行了分析，发现病例1的毒株同时含有来自英国的B.1.1.7毒株和来自纽约的B.1.526毒株的突变。研究人员认为，这可能是两种毒株重组的结果。当同一病毒的两种不同毒株感染同一宿主细胞时，就会发生病毒的基因重组。在这种共享环境中，它们可以交换基因，同时进行复制以产生下一代。这是病毒自我改变的一种方式，使我们的身体更加难以识别和控制它们。

为了分析疫苗是否发挥作用，研究团队采集了病例1发病后4天的血清样品。实验结果提示，病例1体内的中和抗体滴度极高。这提示这名患者体内的中和抗体可能是疫苗接种激发的。研究团队继续用患者1的血清样品检测其对野生型新冠病毒、E484K突变和B.1.526突变株的有效性，发现血清对每种病毒均具有同等效力。这意味着患者1体内的抗体应答识别了这些突变，但是仍然不足以防止突破性感染。

最近，印度的新冠疫情失控，已连续10天新增感染病例超过20万。印度的疫情失控与病毒变异有关。该国出现了一种学名为B.1.617的新冠病毒株，它的俗名是"双重变种病毒"。为何叫它"双重变种"呢？其实，这种病毒株的RNA（核糖核酸）序列有多达13处突变，其中E484Q位点的突变与英国病毒变种B.1.17、南非变种B.1.351相似，L452R位点的突变则与一度在美国加州快速传播的B.1.427和B.1.429变种相似。研究显示，这两个位点的突变都能增强病毒的传染性，并能降低人体内抗体的识别率。今年4月以来，B.1.617毒株在印度新冠病毒的占比持续上升，目前已超过70%。从基因组数组显示的流行趋势来看，印度变异毒株B.1.617的传染性与英国变异毒株B.1.17相当，高于南非变异毒株B.1.351。

事实证明，新一轮冠状病毒大流行的威胁已经成为现实，并且已经产生多种新型冠状病毒变种，才产生针对疫苗接种的免疫逃逸。为此，斯克里普斯研究中心(Scripps Research)的结构生物学家安德鲁·沃德(Andrew Ward)实验室正在研发一种针对β-冠状病毒子集的泛冠状病毒疫苗，包括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征(SARS)、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普通感冒病毒和蝙蝠病毒。早在2017年，他及其他三位疫苗研究人员曾经提交过此研究申请，然而，美国国家过敏症与传染病研究所(NIAID)的助理评审员认为“研制一种泛冠状病毒疫苗的意义可能并不高”，显然不相信这种病毒可以对全球构成威胁，使其无法获得资金资助。

目前，世界上有二十多个研究机构已经正在进行泛冠状病毒疫苗项目。包括用病毒颗粒排列的新型纳米笼、尖端的信使RNA(mRNA)技术，这是经过验证的COVID-19疫苗的核心技术，以及灭活病毒鸡尾酒技术，这是过去研制疫苗的主流技术。一些团队甚至公布了早期候选基因的动物实验结果，这些结果对未来疫苗研制有巨大的发展前景。

大多数泛冠状病毒疫苗的目标是唤起对刺突蛋白的某些部分的免疫反应。沃德实验室研究人员特纳用从COVID-19患者身上获得的“广泛中和抗体”有力地阻止了多种SARS-CoV-2变体以及原始SARS病毒感染。沃德通过对许多不同冠状病毒的刺突蛋白进行相似的研究，找出与它们结合的广泛中和抗体的短片段，即对所有病原体结合起关键作用的表位。沃德认为，这些表位是设计疫苗的关键，这种疫苗可以引发对冠状病毒的广泛免疫攻击。

目前还没有哪一种泛冠状病毒疫苗进入人体试验，如何评估及如何使用候选疫苗对尚未出现的疾病的保护仍然是一个挑战。一种可能性是：在新的人类威胁出现之前，将其保留。沃德说：“我们也许可以让每个人都获得基本的免疫力”，以对抗新出现的病毒，争取时间来制造更具针对性的疫苗。尽管存在许多未知因素，但SARS-CoV-2疫苗的迅速成功引发了大家积极的反响。用疫苗对付这种冠状病毒似乎不是特别困难，同时这也带来了希望，免疫系统也可以通过训练来抵抗其“近亲”病毒。

毫无疑问，一种泛冠状病毒疫苗可以发挥双重作用。即有助于结束当前的大流行，又可以预防下一次大流行。未雨绸缪，一种广泛的保护性疫苗的目标是防止大流行的发生，而目前对于未来可能发生的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我们没有重视，更没有提前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