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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游记》澳大利亚印象之十八——细雨,悉尼歌剧院......(1)

已有 4027 次阅读 2008-9-2 11:17 |个人分类:南游记|系统分类:人物纪事

  【Blog主人按】以下文章在《南游记》系列里属于澳大利亚印象之十八,全文的名字是《细雨,悉尼歌剧院,三十八元,贝多芬第五》,因为是1万1千多字的长篇文章,把它分成五个部分登载。这五部分的目录如下:
  一,交响乐,指挥的盛宴
  二,关于贝多芬第五钢琴协奏曲的诠释
  三,贝多芬第五交响乐以及贝多芬的音乐精神
  四,细雨,急速落下,我买到了音乐会的最后一张票
  五, 我的重大发现
  首先登载的是第一部分。
  
  当指挥从乐池旁边的小黑屋走出来的时候,先是肚子的前半部缓缓出现,大约过了一小会,和身体相连的肚子余部伴随着掌声彻底暴露在观众面前,随之,掌声推向高潮。
  我想,满布悉尼街头的他的照片还是回避了那最富特征的部分----肚子,而是着重突出了他的风度翩翩的白发和白胡子,当然,还有那双激情四射的用于指挥的手,同时,广告牌上还显著地印有《悉尼先驱晨报》对他的评论:“A conductor of the rarest Distinction(具有最高声望的指挥)”。
  这是五月一日的中午一点半,悉尼歌剧院音乐厅,主题:赞美贝多芬的天才,演奏曲目:贝多芬第五钢琴协奏曲(Concerto)皇帝和贝多芬第五交响乐(Symphony V),指挥:Gianluigi Gelmetti,钢琴:Gerhard Oppitz,乐队:Eletrolux。
  
  一,交响乐,指挥的盛宴
  
  这是我第二次到剧院听交响乐了,第一次则是在北京的天桥剧院,当时还是同在软件工程研究开发中心的小师弟张峰从他北京大学的同学那里拿到的票,中心的同志们几乎各个争先,当他把一张票给我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票上的标价竟然是800元。当时为了对得起这800元,我毅然决定乘公共汽车前往,只花了2块钱。
  那次在天桥剧院演出的乐团是中央芭蕾乐团,指挥则是个皮肤白皙而年轻瘦小的小个子,因为我的座位比较靠前,对他的燕尾服后摆的印象非常深刻:伴随着他那过于单薄的身体的摇动,燕尾服后摆把这幅度不大的摇动更加夸张了些。在1年后的2003年5月29日中午,我又偶然地在中央电视台三套节目见到了这次交响音乐会的重播,在这次满是近镜头的节目中,还看到了小个子的头发伴随他的动作的跳动,随后还看到了在中央电视台青年歌手大赛中频频亮相的滕矢初的指挥,应该说,就指挥的激情来说,远不如小个子,就指挥的坦然来说,远不如Gianluigi,他的指挥手势太象我们中学时音乐老师的打拍子动作了,可以说毫无风度可言。
  在天桥的音乐会上,我开始老觉得这小子的指挥不地道,也许是因为他没有如Gianluigi般重量级的大肚子的缘故吧。可是随着音乐逐渐迈向一波一波的高潮,小个子的激情也获得了充分地发挥,他的形象在我这个挑剔者的眼光中逐渐变得厚重了。每个人都会倾向于尊重有才能者吧,当尊重的主体由内容逐渐取代了外在,那就是才华横溢者的节日。
  我的朋友春光在给已经抵达澳大利亚的我的第一封信中曾问到,当你第一眼看到悉尼歌剧院的时候,是否有一种类似于去美国的人看到自由女神般的朝拜般的冲动呢?
  看到他的问题后,我还认真想了想,觉得也许没有那种难以抑制的冲动,但是激动还是产生了的,在很多人眼里,那贝壳般的形象是澳大利亚这个著名的南方大陆的象征,尽管它还有250多种北方大陆绝对没有的有袋类动物。
  关于悉尼歌剧院的第一眼是在接我从悉尼机场到纽卡斯尔的司机的提醒下注目的,随着车子的转向,那壮美的白色建筑突如其来地进入了我的视线,当时我还用结结巴巴的英语说,我在电视里看到它多次了。而现在,我终于在这伟大建筑的里面了。
  “Tonight, tonight, tonight,……”,指挥的开场白和平日一样,所以他有意识地重复“今夜”这个词以引起大家的一阵笑声,随后,他解释到,因为几乎没有在中午指挥过音乐会,所以开口就说“今夜”。当然,这样的错误是可以为大家所理解的。他接着说到,在正式演出之前,他希望介绍一位青年指挥家为大家指挥,说到此,乐池旁边的小黑屋走出高大威武的一位年轻人,惯例的掌声之后,是大腕对小腕的热情洋溢地介绍。然后,大腕坐到了钢琴边的琴凳上,双手直立向下支在琴凳上,微笑昂首注目青年指挥家,时微颌之。想来,这位年轻指挥的客串颇有大腕提携后辈之意了。他指挥的是一段大约二十几分钟的小型乐曲(Piece),这类乐曲的特点是短小精悍、一气呵成,中间没有间歇。我们也许熟悉很多这样的乐曲,如拉德斯基进行曲和春节序曲等。不过因为我的英语达不到很好的地步,对这段音乐也不熟悉,就无法写出这位青年指挥家指挥的这段小型乐曲的名字了,抱歉,看来我进入这个歌剧院的目的也许不是真的来欣赏音乐的。
  青年指挥第一次退场后,是惯例中的掌声邀请返场,关于返场的规矩我也是在天桥剧院注意到的,尽管不断在一些文化报道中看到类似这样的话:“指挥3次返场向观众致意”,或者“指挥甚至最后没有返场,看来和剧院的关系已经相当紧张”,天桥那次的演出形式也是一场钢琴协奏曲加一场交响乐,记得当时的钢琴家是位意大利人,给我印象很深刻的一点是乐团里最右边的大提琴手在钢琴家退场后不断以手示意大家热烈鼓掌,最后那个家伙的返场次数达到3次之多,我的手掌颇有拍累的感觉,看完这次在悉尼歌剧院的音乐会后我知道其实返场2次已经足够,可是,剧场里那些懂事的观众和一些必然存在的“掌”托(和医托,饭托以及中央电视台春节晚会的笑托和“好”托们类似)以及那个大提琴手实在是没有停歇的意思,只好礼貌地或者附庸风雅的鼓个不停。今天,这个青年指挥只返场了一次就离开了舞台,也许是因为客串的原因吧,我猜。此外,我又无聊地猜到,他下台后不知去了哪里,也许去了观众席听接下来的音乐会或者回家休息去了?这个问题让我觉得费解了一阵,直到又一阵热烈的掌声迎来了钢琴家。
  指挥更加隆重地推出了同样白发白胡子的钢琴家Gerhard,并友好地摸了他的肩膀,示意他坐到刚才被他临时借用的琴凳,在钢琴协奏曲里,指挥之外就是钢琴家最为重要,他的地位要比乐团里的第一把小提琴手重要很多,尽管我看他在这次贝多芬第五钢琴协奏曲的演奏中表现得比小提琴手们还要“懒”些。
  在也属于惯例般的钢琴家和第一把小提琴手握手寒暄以及和第一把小提琴手旁边的漂亮女小提琴手握手后,钢琴家又特意再度向观众致意,之后转身端坐在琴凳上,双手按在琴键上,目光则等待着指挥的示意。我知道,精彩的演出开始了。
  关于指挥,我心中一直有一个难解的谜,那就是,乐谱已经由作曲家写好,一次大型音乐会也会有总谱,所有的乐手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乐谱演奏,其节奏、高低应该是已经设定了的,那么这个指挥的作用不就是在音乐会开始时示意一下吗?也许,他也参与了总谱的设计?包括何时什么乐器应该用怎样的形式加入,这种困惑直到我参加了这第二次的音乐会后才算有了部分答案。
  其实,坊间也不断有关于指挥无用的笑谈,有这么一个例子,一位指挥不断地示意交响乐团其中一个区的乐手,让他们奏得轻些,再轻些,最后那些乐手终于用一种方式满足了指挥的要求,那就是,指挥向他们示意时只做演奏状,而乐器不出任何声音。此外,还有一个有趣的事情,一位小提琴手一贯喜欢闭着眼睛演奏,后来他终于想看看指挥的动作,结果睁开眼睛时却发现指挥也是在闭着眼睛指挥呢,于是他就心安理得的闭上了眼睛,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演奏。
  著名的智障青年舟舟不断地在海外指挥一些重要的音乐会更加加深了我的这种印象,当然,他本身能做指挥也是很不容易的,毕竟他的动作至少应该丝毫不差才行,但是,比他可以做到更加丝毫不差的应该是机器人。如是想来,他的指挥更接近于一个程序早就设计好的机器人而不是真正的指挥吧。
  相对于北京天桥剧院里小个子指挥的严肃、认真且有些拘谨,悉尼歌剧院的这位大指挥在整个演出期间表现是游刃有余的感觉,动作轻松柔软,风格挥洒自如,颇有举重若轻的感觉,对于他,也许指挥的激情逐渐被成熟取代,看着他以手为棒,轻松自如的指挥风格,我试图理解音乐中包含的智慧和快乐,而不只是心动和热血澎湃,尽管贝多芬第五交响乐是被一些人称为命运交响乐的。
  而指挥不同风格的具体表现就是在这挥洒之间了吧。也许最可以说明我看过的这两场音乐会的指挥风格的不同应该是两个人在乐章间的停顿造成的不适当掌声的处理上了吧,按规矩说,乐章间的停顿是不应该鼓掌的,虽然我也曾经在天桥剧院里随着大家一起拍掌,记得当时这在“不恰当的时候发出的不恰当的掌声”时,小个子指挥猛一转身,以手里的指挥棒示意大家禁声,我想,脸皮薄些的冒失观众会因为这严肃的动作而马上脸红的,我尽管属于脸皮厚的一类,看到他的这个比掌声还突兀的动作,仍然大有羞愧之感。在悉尼歌剧院,当贝多芬第五钢琴协奏曲的第一第二乐章间的停顿出现时,观众席上的寂静立刻让我反思起天桥剧院不适当的掌声,而正当我要赞叹悉尼观众的素质确实高时,在面向乐团的头等座位中开始传出一阵稀疏的掌声,1秒钟后,这掌声还更加响亮了些,这时,指挥诙谐地做了个飞吻的动作,当然,是向着那些没有鼓掌的观众,于是,一阵笑声立刻压倒了那不恰当的掌声。
  我想,这个例子足以说明指挥风格了。


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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