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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听一些人讲过这样一则寓言,说有一群豪猪,到了冬天,它们想挤在一起取暖,可谁都怕对方身上的尖刺扎到自己,因此它们就想到一个办法:对方彼此之间,既不挤得太近,也不离得太远,保持一个最佳的距离,既得到了彼此间的体温,又不至于被对方的刺儿扎着。我想,这多多少少也映射出这些人的处世哲学——“既要你的体温(当然,他自己也会贡献出一定量的体温以维持这种合作关系),又要与你保持距离”。
动物果真是这样的吗?有一个隆冬,我决定去动物园,拜访住在那里的豪猪们,豪猪是典型的旧大陆物种,广泛分布于欧亚大陆和非洲大陆的山地间,北京的冬天虽然冷,但是对于豪猪来说,下午的阳光还是能够出来玩儿上一会儿的。见到它们的时间是两点钟左右,来得不凑巧,它们都在午睡。然而,我看到的情景却令人诧异:五只豪猪紧紧贴在一起睡着。
豪猪的尖刺很尖,很长,长的有1米多,坚硬还不乏韧劲儿,黑白相间,象箭,象标枪,总之,是非常有效的武器。据说豪猪的尖刺有毒,因为被豪猪扎伤后很容易溃疡,大块大块地烂肉。我国动物园学的奠基人、北京动物园第一任园长、博物学家谭邦杰老先生在1979年出版的专著——《虎》一书中将豪猪尖刺的威力描述得淋漓生动:“豪猪的刺,坚硬且难脱落。虎中刺后,一方面疼痛难忍,怒不可遏,另一方面因无法正常猎食,饥火中烧,因此最易铤而走险(指吃人)。柯尔贝特(美国狩猎家)举‘穆克特萨尔吃人兽’为例。这只年轻的雌虎由于企图扑食一只豪猪,结果被刺瞎一只眼,且患严重口疮,前掌和前肢共钉入50枚刺,一时几乎寸步难移,只得躺在深草里养伤。一妇人不幸从近旁走过,那狂怒的雌虎跃身猛的一掌将她击死......”
豪猪最长、最硬、最有威力的尖刺都集中在后半身,这些刺平时是并拢向后的,在受到威胁时可以最大限度地张开和竖立开来,以其独特的“后退攻击式”将这些尖刺朝向敌人,它还会将刺猛烈地抖动,使之发出令敌人惊栗的簌簌声,让象狮子、老虎这些猛兽之王们退避三舍。
但是,对于同伴儿,豪猪们却表现得那样真诚而亲密无间。你瞧,它们都努力地收拢好自己的尖刺,有的头挨着对方的头,有的头钻到对方的肚子下面,紧紧贴在一起温暖地睡着,睡着,睡得很香,很甜,很坦然,也很安心,我仿佛听到了它们在轻轻的呼噜声。豪猪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人们另一种处世哲学,一种足令我们汗颜的哲学。(段煦 文/摄影 博物地理 www.bowudili.c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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