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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焦虑始于实验考试和紧随其后的一模考试,实验考试是从物理、化学、生物三科的实验中选出大约二三十个实验项目(对不起,可见我还是关注度不够,我还是忘记了具体多少实验,这些数据好多家长都是很熟悉的,我懒得查证了。)一般每年的题目都基本相同,随机抽取一个,考试时间20分钟,现场打分,但不告诉成绩。
本来我是很推崇动手能力的培养的,但如此考核我却并不看好。短时间内的实验操作,考察的主要是熟练度和仔细程度,扣分非常细致,每个步骤都要遵守严格的规定。我是属于不可以从事会计之类工作的人,倒不是说我的准确率不高,是我对简单重复性但需要高准确度的工作心存恐惧,简单重复就调动不起我的兴奋度,高准确度却又要求紧张不犯错,这个太难为我了。而实验操作考试却多是这些方面。
当然我跟儿子讲的时候,还是要多往好的方向引导,不能让他对必然要面对的考试产生抵触情绪:所有扣分的这些规定都是有科学道理的,比方说显微镜调节的步骤、天平的调平注意事项,都是具体的原因。虽然说实话,陡然问起我这些步骤规则,其实我脑子里竟然也蒙蒙的,说不出一二三四的条条来。但我能确信的是只要拿到这些仪器,我肯定会按照步骤调好的,因为步骤本身就是逻辑。而这种实验逻辑是应该培养的。而注意事项往往是安全准确操作的基础。
但二十分钟之内必须完成某些实验,的确需要重复性的训练,而这种重复对提高学生的实验能力我认为是害大于利,会让孩子不得不更关注实验操作的规范,而非实验目的(兴趣)驱动下的自然逻辑能力的训练。
我问了儿子和他的朋友们,他们说实验随便做的时候很有趣,但一旦考试就很没意思,做够了,做吐了。
我觉得实验考试更应该考察的是学校是否认真对待实验课,结果变成了很多孩子都要去外面辅导实验,倒是给很多辅导机构提供了很好的挣钱机会。
我本来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辅导机构,恰好我弟弟的学校有老师要辅导几个熟人的孩子准备实验考试,我们于是大老远的也去参加了。我还以为弟弟学校有这样的机会,我们是开了小灶的,之后才发现,好多孩子都是去过辅导班。是我孤陋寡闻了。
于是所有实验又都做了几遍,确保每一步都不要出遗漏。
但考试前夕,得知今年的实验内容有所改变,比如说物理增加的滑轮的实验,我和儿子看了网上的视频,把这个实验步骤在脑子里熟悉了一遍。而各个学校的实验考场都封了,儿子也不想再去培训地方预作一下这个实验了。觉得那么多实验怎么就碰巧抽到这个呢?而且就算抽到,物理实验也是他最有把握的。
但结果是,竟然就抽到了这个实验,而且他的老师临进考场时嘱咐,必须每个钩码都要称,这和我打听到只称一个的要求不一样,这也增加了实验的繁琐,所以最后天平的实验,他看时间紧张,着急了,于是一下子忘了要用镊子拿砝码,直接用手拿了,这是属于大错误。于是他最后考完试打听监考老师,老师说他拿不了A,能拿B。
儿子很失望,他觉得他实验付出了那么多,几乎所有的实验都非常熟悉了,结果就单单抽到了没准备的,而且这个实验大家普遍做得不好,有掉了钩码找不到的,有缠线没缠好的,很多没做完的,这对抽到这一组的同学来讲也太不公平了。他准备了那么多,耽误了那么多时间,竟然还是个B。
我给他找的原因是他大考经验太少,还是太紧张,太听话,这种考试要以不出大错和及时完成为主要关注点,而他开始为了讨好老师,每次做完一步就按照老师要求报告老师一步,还每个勾码都称了,这也导致了他后面时间不够了。
我只能宽慰他,你们那些砝码都锈迹斑斑了,很难让人产生怜香惜玉、必须用镊子保持无污染的实验感情,就跟肮脏的地面很容易导致人们乱丢垃圾一样,很可以理解。这不代表他实验能力不强,实验关键是动脑子,有思考,有想法。
丁肇中曾经说过:“自然科学的发展,是理论和实验一起配合,好的实验物理学家一定要了解理论,一般人的观点,我小时候会修收音机会修电视,会动手就可以做实验,这是完全完全错误的。而他最需要的是学生,第一是有兴趣的,能专心一意去做这个事情,第二就是希望能找脑筋比较清醒的,其余的仪器经验这都是次要的。”
我也跟学生说过,基础物理实验如果你不报有探究自然规律事物本质的心,是相当枯燥的,还不像化学实验能冒个泡、变个色啥的,但如果你有想法,有期待,实验训练会交给你探究世界的手段,你会觉得非常有趣。
当然我内心也升腾出一种焦虑的感觉,难道我们非要准备的万无一失才可以吗?
而紧接着出来的一模成绩他也不太理想,语文作文跑题,出现了C,这在中考中是大忌。虽然整体从名次上讲还是没问题的,但很不保险了。
也许没有这两次打击,我们俩都不会这么紧张,开家长会和儿子同学的家长聊天,他们都说,晚上别出去跳舞了,好好在家里陪儿子吧。
儿子也说,他自己一个人在家吃饭的时候,也觉得有点孤独。也是,每天晚上和每周一天都是他自己吃饭,他还是希望我的陪伴的。
于是我停了三个月的健身,周末也减少了去老妈那里的次数。
准备全副精力对付剩下的考试,当然剩下的考试是最重要的,前面考过去的生物地理和实验都属于第三模块的,关键还是要前两个模块考好。
想当初我对实验考试有很多看法,但现在细节忘记了很多。但我一直持否定态度,原因很简单,这种考试既然不能起到考察真正的实验能力,就会因为竞争的激烈导致过度的训练,容易打击孩子们的学习积极性和自信心,是害大于利的。这种认识不是由于儿子实验考试失利,而是由于我同他一起去参加实验辅导班时的所见所闻。实验室只要没有大失误的学生还是都能够拿A的,并不取名次的前15%为A。所以这个实验考察主要是准确无误,而非理解力创造力以及其它,就算是考A的学生也不能因为成绩高而升腾出什么自信心来,所以还不如将这个精力金钱放在学校的实验室建设上呢,至少可以指导那些喜欢做实验的孩子们去研究探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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