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到剑桥:过关记
《创新话旧》第2章(1)
温景嵩
南开大学 西南村 69楼 1门 401号
(
第二章创新点(1)──突破斯莫鲁霍夫斯基理论
的一个限制
2.1初到剑桥
2.1.1 第一批受益者
这是我到剑桥以后,师从巴切勒所做的第一个工作。那是在1979年10月,我们第一次走出国门,来到这世界科学的圣地──剑桥大学。我们可说是改革开放政策的第一批受益者,事情决定在更早,那是在1978年的夏天,中美两国还没有建交。我们通过了国家的英语考试,组织上决定以公费公派的访问学者身份送我们出国进修。由于那时和美国还没有外交关系,我就只能选择剑桥大学。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我把我的申请书寄到剑桥大学应用数学和理论物理系系主任巴切勒那里。没想到我的运气是这么好,他居然接受了我的申请,这使我高兴万分。
2.1.2 最大的障碍
不过高兴很快就转为沮丧,我们在英国驻华大使馆挨了当头一棒。原来他们为了测试一下我们英语的真实程度,把我们请到使馆进行了一次测验。这次测验的难度很大,据说比美国的托福难度要大很多。结果可想而知,我们这批刚从闭关锁国的环境里出来的人在那里打了一个大败仗。尤其是我,听力部分就干脆交了白卷。那是两个英国人在聊天,速度很快,声音又很轻,好像在说悄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交白卷。我一生中一向总是会在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交白卷是我难以承受的事,心中懊丧程度可想而知。现在想来,这其实很可以理解。我那年已45岁。又是在闭关锁国的条件下培养大的。加以学的外语又杂七杂八,小学学日语,大学学俄语,只有中学是学英语,培养目标又只是为了阅读,没有学听力,更不要求四会。虽然考试成绩还挺好,特别是在1978年夏天国家英语考试前,我们在中国科大的英语训练班,突击了几个月英语的听说读写,最后能以较好的成绩通过了国家考试。但实际上我们这点英语水平还差的很远,无法适应真正的英语社会。于是英语成了我们执行改革开放出国进修任务的最大障碍。我们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出国。我们的领队是当时在中国科学院外事局工作的翻译马雪征。她安慰我们说,别怕,这次测验只是为了解情况,不是为淘汰人。测验难度非常大,不要说你们,就是她这个专业翻译也考不好。不要说我们中国人,连英国使馆的秘书英
2.1.3 伦敦的英语学校和巴切勒的否决
到了伦敦后,一些朋友很快发现伦敦有好多英语学校供外国人学英语。他们向我驻英使馆提出请求,请求允许我们花几个月的时间去这些学校学英语,作为过渡以适应这个英语社会。我当然也提出了同样的申请。大使馆了解我们的情况,马上同意了我们的请求。毕竟过好语言关是我们这批初出国门的人首要的事。然而巴切勒不这样想,他不同意我在伦敦再花几个月的时间去学英语。他有他的想法,通过他的秘书,把他的意见转达到我驻英使馆。说巴切勒了解温某人的情况,认为他没有必要在伦敦再学几个月英语,那是在浪费时间,温某人现在应该马上参加剑桥这里的工作。巴切勒已经把他安排在剑桥的达尔文学院,解决他在剑桥的吃住问题。所以她请大使馆转告我,要我第二天马上到剑桥的达尔文学院报到,然后就到应用数学和理论物理系巴切勒这里来报到。至于提高英语水平的问题,巴切勒认为那是要通过在剑桥的工作和生活来进一步提高的事。我只好中断了找英语学校,第二天一早立即赶到剑桥的达尔文学院,办好手续安排好了吃住以后就快到中午吃饭时间了,我于是准备吃完午饭下午到巴切勒那里报到。没想到这时巴切勒的秘书又来了电话,问我为甚麽还没有去系里报到。她说巴切勒已在系里等了我一个上午。我大吃一惊,没想到巴切勒对工作竟然抓的如此之紧。时间已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我只好用过午饭下午刚一上班,就到了巴切勒的办公室。一进门我就先对他表示了歉意。说:“I am sorry, I am late.”(我很抱歉,我来晚了)。这是我对巴切勒讲的第一句话。他随口说,还好还不算太晚。接下去我才明白这不是一句客套话。原来他们的一个学术报告会刚刚要开始,我到剑桥后,巴切勒要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参加他们的学术活动,他很了解我的英语水平,为了使我能听懂,他把亨特找来,坐在我的旁边,报告人一边在上面报告,他在我旁一边给我讲解。这就是巴切勒的作风,雷厉风行,一切以工作为第一,一点也不许浪费时间,立即投入工作,而语言则是要通过工作来学习提高。
2.1.4 巴切勒的“英语学校”
整个剑桥,包括他的系和那个达尔文学院,就是他为我准备好的一座“英语学校”。他们要求我积极地投身于剑桥的生活之中,从中来提高我的语言水平。包括学院和系里的各种 Party(聚会),报告会,以及每天上午和下午工间休息时,到他们的饮茶室中去喝茶,和剑桥的朋友们聊天,这都是学习语言的良好机会,不可以放过。达尔文学院里没有本科生,
1999年春天,韩国光州理工学院环境工程系的李揆元教授邀请我到他们那里去进行学术交流。这位教授是美国培养出来的。在美国得到的博士学位,又在美国工作了二十多年,已经是一位很有成就的科学家,是美国气溶胶学会会刊的一位国际编委,在国际气溶胶界很活跃。他说得一口非常纯正非常流利的美式英语。在我报告以后他对我讲,我是他所遇到的中国教授中英语讲得最好的人。他也很奇怪,问我的英语是那里学来的。我如实以告我在国内学英语的经历。他摇摇头,表示不相信这样的经历可以学好英语。我当时也没有办法向他解释清楚。现在当我写这本书总结我当年过语言关的历程时,我终于弄明白了,原来我还有一个在英国学英语的学历:我是巴切勒在剑桥的“英语学校”的毕业生。从这位李揆元教授的反映看,可以说我是巴切勒“英语学校”的一位基本上合格的毕业生。我确实应该加倍地感谢巴切勒对我的帮助和培养。这里在“合格”二字前我加了“基本上”三个字,确有必要。因为直到现在,听力仍然是我的弱项,虽然是有些进步,而说英语也主要局限在我搞的课题。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5-15 03:41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