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夏天的一个早上在，公交车站等车时，意外地看到七只大天鹅排成“人”字向北飞去。它们振动着洁白硕大的翅膀，奋力飞翔，时而发出几声彼此唱和的鸣叫，很快消失在早晨湛蓝的天空里。正是鸟儿已经飞过，天空不留痕迹，但那种自然和美好，却无可替代地留在了心里。同时，也勾起了我对两个天鹅湖的记忆，一个忧伤沉重，一个生机盎然。

乌普萨拉的天鹅湖久负盛名，虽然实际上只是引河水而建的一个几百平方米的长方形池塘，而且只有一两只天鹅，却有数百只鸭子。天鹅湖不仅承载着乌普萨拉人对天鹅的热爱和童话般的梦想，也给孩子们带来了无限乐趣。几乎每个孩子都到天鹅湖喂过天鹅或者鸭子。而且对孩子来说，可能鸭子带给他们的乐趣更多。去年夏天刚到乌普萨拉时，那里确实有一只大天鹅，洁白的羽毛和长长的脖颈优雅而美丽。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那只天鹅不仅从来没有飞走，而且很少见它活动。大部分时间看见它时都是浮游在水上或者趴在草地上吃东西，甚至十几分钟内难以见它挪个地方，想不出它是怎么从此处到彼处的。它对游人的引逗从没什么兴趣，虽然也没见它有什么反抗，但总像是怀了些忧闷和倦怠，让人担忧。冬天的时候，天气越来越冷，天鹅和鸭子都聚在没有结冰的小水坑里，天鹅更加衰弱，懒于行动。终于有一天，天鹅不见了，希望它只是生病了或者被带去了更好的地方。然而，冬天过去了，池塘里的冰全部融化了，天鹅却始终没有回来。没有人愿意去想，它再也回不来了。

2012年十月，在马尔默附近的赫尔湾，无比荣幸的见到了另一个天鹅湖。那是一个半天然的盐化沼泽，周围也加了护栏，但面积非常大，是为了保护鸟类的栖息地而建，而不是供人观赏。虽然没有“天鹅湖”的美名，却有数十只大天鹅和海鸥、大雁等多种鸟类聚集在这里。它们自由地觅食和飞翔，这里是属于它们的天堂。看到十几只大天鹅振动翅膀，向滑翔机群一样从水面起飞，时而高飞，时而落下，真是蔚为壮观。周围也有滨海度假区和牧场，但在这里，天鹅们是自己的主人，天鹅湖是驿站，家是天空。

   能捧在手心欣赏的生命和美固然好，但失去自由的生命和美也会黯然失色。我们为什么不能放弃对天鹅们自私的热爱，还它们真正的“天鹅湖”和自由的天空。在蓝天下的早晨，看它们快乐地翱翔而去，虽然天空不留痕迹，却在心里留下震撼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