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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搞笑诺贝尔奖”和石墨烯想到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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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的博文（一）已经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当时是因为博士刚刚毕业，一些问题需要自己好好理清楚。现在我到了新的工作单位继续从事科研活动，而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材料也才刚刚交上去不久，接连而来的国家博士后基金以及上海市博士后基金又需要去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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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过程中，被许多的事情和自己的生活琐事所影响，但是一点点写出来，对基金的疑问还是留在那边。记得在我好不容易“憋”出了一个终稿，交给自己导师的时候，导师用几分钟的时间给我下了几个结论：“差距还在，不够满意”。而其中最关键的不足点就是“提出的科学问题缺乏简练和清晰”。的确，在撰写基金中过程中，我所在意的，或者花费时间最多的地方就是怎么把一种功能性的材料制备出来，通过哪些方法，使用什么表征方法，这些“技术”问题我都可以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下，写得“凑活”。但是对于自己课题的“意义”，我一直“耿耿于怀”。
我现在的导师在研究中心第二次组会上表示，怎么做科研的第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找问题！我回家后冥思苦想，发现找问题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和我女朋友说，我觉得在这一点上，有点没“事”找“事”的感觉。科学上不是应该有很多问题需要我们来解决的嘛？为什么落实到每一个科研人员的时候，这些“问题”还是需要我们自己去苦苦寻找呢？
现在想想，也许科学研究的问题获取，对于不同的学科也是不一样的。比如数学，有很多已知的难题等着数学家们去攻克，从哥德巴赫猜想，到彭加莱猜想；比如物理，从反物质，夸克，希格斯玻色子到最近的中微子震荡；好像总是有一些既重要又明细的问题摆在那边，等着科学家们去研究。而我们化学呢？好像最难的地方不在于解决存在的问题，而在于寻找未知的问题。这样的情况很是奇怪。有一句话说，物理的尽头是数学，数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是神学。但是化学的位置又在哪里呢？
自从踏入了纳米科学的领域，对于一些“大”的问题，我也一直觉得很有意思，很有意思。能让人产生敬畏感的不仅在于广袤的宇宙，也在于极其微小的微观世界。因为一个原子就是一个宇宙，一个夸克也是一个宇宙。宇宙到底有无尽头？纳米材料是否能够在“广度”上面对物理学有一个新的启示呢？想想这些问题，真有意思，但这些却不是在个人的科研中可以拿来当作研究的问题。
我喜欢思考问题，所以也喜欢为自己制定一些计划和目标。当时当导师要求我给他提交月度计划和学期计划的时候，我又开始觉得不自由了。因为人们总是说变化赶不上计划，我也深知计划只是引导自己的行为，但是导师要求我不断完善计划，最好能够最终实现自己计划的内容和目标。我在心底里想这样的计划是不符合科学思维的，科学一直在变，怎么能够以计划当作最后的发现呢？况且大的科学发现大部分都不是被计划的，而是被发现的，并且是被偶然发现的？那样的研究才有意思，很有意思。少了惊奇和惊异，科学还留下多少让人兴奋的动力呢？
人是需要制定计划的，但是计划的是未来的事情，而未来的事情不是由我们决定的，或者说不能受我们的控制。我们能够做的，就是有一个“善良”的目标，并利用自己的才智去实现，而这个目标能不能实现，由自然规律决定，由“上帝”决定。
我有这些疑问，也许和我的价值取向有关。我认为所有有目标的事情，都是属于功利主义的，不管目标是好的还是坏的。而功利主义往往会使人陷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压力山大的情形中。我们总是目标太明确，却好像又失去了很有让人快乐的时光，失去了原本很有意义的幸福人生。
搞笑诺贝尔奖和石墨烯，除了带给我们实际的潜在的应用意义之外，我觉得更重要是让我们重新或者开始思考一些关于科学，关于人生的问题。这些“目标”都不是当初盖姆做实验的时候能够设想到的，而至少对于我，这就是它们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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