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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人,你说过“不”吗 ?

已有 2055 次阅读 2021-12-16 08:28 |系统分类:科研笔记

 

科研人该追求什么?

       职称、职务、奖项,SCI 论文数,影响因子数  ……,一朝退休都成为过去,身后全化为乌有。

科研人应该追求永恒。

        创新可以实现永恒。

创新必须革旧,“不”是对旧事物的否定,体现了新旧之间的差异、是改革创新者留下的足迹。

自古文人最高荣誉是状元及第,“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代圣人立说是古代版的“me too”,说“不”者连秀才也考不上。可谁会记住状元的名字 ? 谁读过状元的文章 ? 被记住的倒是说“不”的叛逆者:蔑视权贵、“天子呼来不上船”的潦倒文人李太白;反对封建礼教、写出“悲金悼玉红楼梦”的破落户曹雪芹。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科研人更是如此。

爱因斯坦对以太说“不”;

杨振宁、李政道对宇称守恒说“不”;

李四光等对中国贫油论说“不”;

瓦特对纽科门蒸汽机的冷凝方式说“不”;

……

普通科研人不能和这些巨星相比,但只要你说过“不”,你或多或少就有过一些创新,总会留下一些痕迹、给后人存下一份念想,也就不枉为科研人一场。

说“不”的科研道路处处亮着红灯。 

第一是发现问题。在别人认为没有问题的地方找问题,不仅需要才华和眼力,更需要探索未知世界的信心和勇气。作为神职人员,哥白尼本应捧着圣经写赞美上帝的诗文,他却偏偏研究行星逆行这个反常行为,然后走火入魔提出日心说,对圣经说“不”而踏上艰难的人生路。

第二,创新必定是走前人未走过、甚至都不敢想的道路。这需要过人的才华,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灵气。20世纪初,黑体辐射反常行为难倒了诸多物理学家,称作“紫外灾难”、“物理学的第二朵乌云”。众人束手无策之际,普朗克似乎得到了神的指点,对能量连续性说“不”破解了这个难题

   其三是实验验证,能做出别人没做过、做过而做不出、做出了看不见、看见了看不懂、看懂了也不敢承认的实验。比萨斜塔下的民众都看见轻重球同时落地,可圣经的教义扭曲了他们的思维,没人愿承认这个实验事实,反而把说“不”的伽利略送上宗教法庭。早在伦琴之前几十年,X就出现在物理实验室中,却一直被当作阴极射线甚至是胶片质量问题。这些人早在伦琴之前发现了伦琴射线,却只能看着“不”的伦琴去领第一个诺贝尔物理学奖

在期刊上公开发表是第四关。投稿说“不”是拿头去撞南墙,SCI写手们不会干这种傻事。库恩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中说,科学革命的显著特征是新旧范式不可通约,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不同的世界。鸡同鸭讲,说服审稿人和编辑的可能性很小,“不”的论文被退稿是大概率事件。对此哥白尼采取回避策略,宣称自己的日心说只是一种计算方法。数学王子高斯懒得听人唠叨,干脆不公开发表平行线公设的研究结果。俄国数学家佩雷尔曼最超脱,证明庞加莱猜想后往预印本上一贴了事,省掉很多麻烦。

就算“不”的论文能发表,很多人也过不了同行公认这最后一关。普朗克说:“一个新的科学真理取得胜利并不是通过让它的反对者们信服,而是通过这些反对者们最终死去”。下半句话他没说出来:此时创新者也“最终死去”了。提出遗传理论的孟德尔、提出大陆漂移说的魏格纳、提出电磁方程的麦克斯韦,生前都没得到同行公认。日心说过这一关用了几百年,哥白尼在天国里耐得住“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布鲁略在火刑架上也熬不过“同行共诛之”的烈焰。

能对学科基本理论说“不”的是天才,一般科研人干不出这样的惊天动地事。对现有的体系、方法、工艺、仪器设备说“不”,并做出完善改进,普通人完全可以做得到,遇到的阻力和遭受的磨难相对也要小得多。这是我们科研人的职责和本份,是对国家和社会应有的回报,比拿着国家经费去制造学术垃圾要高尚得多。

若能跳出三界,有富贵于我如浮云的心态,说过一次“不”就没有虚度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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