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制度已成为中国教育改革的瓶颈

2010.3.25

教育部研究制定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公开征求意见稿）已经公布，正式向社会各界征求意见。《纲要》洋洋洒洒三万余言，对中国未来十年的教育发展指明了方向、目标、和任务。但是对于造成中小学生学习负担过重，严重阻碍素质教育推行的高考制度改革，却惜墨如金，在第十二章“考试招生制度改革”这一部分真正直接提到高考制度的文字仅有270字，且其（三十六）节的小标题是“完善高等学校考试招生制度，”而没有使用“改革”的字眼，这反映出教育当局对彻底改革高考制度缺乏真正的动力与决心。这一点从身为中央教科所所长同时又是《规划纲要》起草组成员的袁振国在回答记者的提问时所说的一段话就可以得到应征：

记者：关于在规划纲要征求意见之初社会争议最热的文理分科,是否在纲要中给出了分还是不分的答案?

袁振国：这个问题争议非常大,几乎意见对半开,所以现在简单决定并不是合适的时机。但是在纲要中明确提出了要促进学生全方面发展,鼓励文理渗透、不支持偏科。（2010-03-01 10:09 来源：京华时报；http://news.cn.yahoo.com/10-03-/474/2jy4k.html）

袁在回答中使用了“不支持”一语，似乎可以解读为“可以容忍”。袁的这种谨慎代表了教育部的一贯态度。早在去年8月25日，教育部政策法规司司长、法制办公室主任孙霄兵在回答网友关于高考文理分科的问题时只表示，对前一段时间在媒体上对文理分科的讨论，教育部非常重视。就是不愿表明自己的立场，总给人一种缺乏底气的感觉（http://www.sooxue.com/gaokao/gkkd/gkxw/200908/125714.html）。

难怪《纲要》在谈到高考制度改革时除了一些笼统的、诸如“深化考试内容和形式改革，着重考查综合素质和能力”；“完善国家考试科目试题库，完善统一命题和分省命题方式，保证国家考试的科学性、导向性和规范性”；“探索有的科目一年多次考试的办法，探索实行社会化考试”；以及“实施高等学校分类入学考试”；“探索实行高水平大学联考”之外，没有提出有力度的改革措施。 

改革现行的高考制度，根本目的是要减轻学生的负担，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真正推动素质教育。这两者既相互关联，又相互矛盾。说它们相互关联，因为只有减负，才能将学生的才能和学习积极性释放出来，学生素质的全面发展才有可能实现。说它们相互矛盾，因为推行素质教育稍有偏颇，就会重蹈加重学生学习负担的覆辙。我们这些年来一直高喊着要推行素质教育，可结果却是学生的负担越来越重，而素质非但没有提高，反而每况愈下（尤其是生理素质和心理素质）。 

此外，按照袁所长的说法，改革高考制度的另一阻力也许来自一部分民意。既然在文理分科上已经是“意见对半”了，那么在涉及改革高考制度这一更为复杂的事件上，还不引起民意分裂吗？看来要想真正改变现行的高考制度，现在条件还不成熟。如果说房地产绑架了中国经济，那么高考也绑架了中国的教育。高考不可触动，因为人们的意见不统一；而不触动高考制度，中国的教育改革就无从谈起。如果事情果真的成了那样，那不仅是又一代学生的劫难，也是国家之不幸，民族之悲哀。 

但愿这只是一个不真实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