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理解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理论

刘新建

“三驾马车”说是长期以来人们理解经济增长促进理论的通俗说法，似乎这“三匹马”只要任何一匹增长了都可以加快经济的发展。随着中国经济增长方式进入转型期，最近几年人们热烈讨论哪驾马车更好、更可持续。实际上人们在这里有很深的误区！最近林毅夫先生强调指出，不能否定投资拉动的增长模式，这在结论上是正确的。他说¹：“我认为中国经济增长还必须走投资拉动的模式，并不是说消费不重要，消费是经济增长的目标，是经济增长的重要领域。但消费增长的前提是什么，就是居民收入水平不断提高；收入水平不断提高是什么，是劳动生产率水平不断提高。而劳动生产率水平要不断提高，需要技术不断创新、产业不断升级以降低生产成本，以及基础设施不断完善以降低交易费用。这些要靠投资，如果没有投资，以消费增长来拉动经济的话，开始的时候用自己的储蓄，储蓄用完开始借债，借债借了一段时间后总要还债，等到还债的时候就是危机来临的时候。所以，中国绝对不要把自己过去35年维持经济高速增长的法宝给丢掉。不能因为外国人喊投资拉动的经济增长不可持续就人云亦云。”但是，在逻辑上需要更科学的认识。

国民经济是一个由各个部分组成的有机系统，牵一发而动全身。首先，从经济运动的基本矛盾形式看，经济的协调可持续发展需要保持供需基本平衡。供需失衡经济系统就或者高热，出现严重通货膨胀；或者阻塞，出现经济危机。三驾马车仅仅是经济的需求方面。其次，三驾马车在国民经济系统中的地位不是平等的，是各司其职。只有三者匹配发力，经济才能协调可持续增长²。

我们首先来说三驾马的职能匹配。（1）任何经济的根本目的都是为了消费，所以，消费增长方向应该是任何经济增长的主导力量。（2）投资在现代经济学中又被称为“派生需求”，即它是因为消费的需求而派生出来的。投资的直接目的是为了增加未来的供给能力，是为了未来消费需求服务的。另外，投资需求又会形成自我需求，即大多数投资需求会形成对其它生产的需求。如铁路投资需求形成对钢材及机械设备的投资需求，这些又形成对其它的投资需求。正是这样长链条的存在，使得生产对生产信号的反应发生严重滞后效应。因而，任何消费增长的前提都是需要提前投资做保证的。（3）出口永远不应作为经济生产的目的，出口的目的是为了进口。如果有人生产的东西总是供给他人使用，自己丝毫不从外部购进，即使他赚了巨额货币财富，也是废纸一堆。作为商人可以这样，他只管是否赚到钱，只要有钱，在哪里消费对他都一样。但是，对于一个国家，它必须把赚到的外汇变成实物购进国内才是理性的贸易观。消费和投资的产品中都可以有进口产品，而且正是为了这些进口才积极推动出口。如果只进不出，那必然如林毅夫先生说的借债的，否则无钱购买。我国积累了巨额外汇储备，一方面使得我们应对突发事件有充分的主动权，另一方面扭曲了我国的生产结构，造成国内需求的供给不足。在发生国际经济危机的情况下，形成生产能力过剩和不足的双重困境。净出口的增长同样也必须以投资的提前增长做保证，除非有闲置生产能力，否则只会引起通货膨胀。

综上，（1）当前投资是为了未来消费和出口服务的；（2）长期以出口拉动经济增长在国民层面是不可取的。（3）投资增长是任何增长的基本保证。

其次，再说供求矛盾运动。根据马克思主义观点，任何系统的运动过程中，平衡是暂时的，偶然的，不平衡是长期的，经常的。如果一切平衡，事物就静止死亡，也就不会再有任何发展，但这是不可能的。西方经济学中的均衡定义本质上也是静止、不再变化的意思。但现实是：价格总是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经济年总产出或生产率也总是处于变动之中。虽然人们期望经济总是增长，但是，周期性衰退在市场经济中也不时出现。从供给与需求的关系说，供给的目的是为了需求，特别是为了消费需求；需求必须有供给做保证，没有供给的增长就不会有需求的稳定增长；供给的增长必须以需求中的投资增长为前提。所以，经济的增长运动过程是投资—供给—消费在长期中螺旋式递推前进。

再次，根本上，一切增长的源泉不是资本的节欲，而是全体劳动者的节欲，他们为了明天包括子孙的明天，今天的消费被迫减少（被迫于货币收入低，被迫于为了心中的爱），而资本所有者特别是大资本所有者一般表现为过渡消费。

综上，促进经济增长的政策首先要弄清楚增长的目标，即想在哪些方面提高人民的消费水平，怎样提高人民的消费水平，然后根据经济联系，对症下药，找好切入点。不能只看GDP水平。

 1.林毅夫驳斥中国经济崩溃论：还有四万亿美元外储. http://news.xinhuanet.com/fortune/2014-07/15/c_126752573.htm.

          2.增长与发展是两个有重大区别的概念。为了集中注意力，本文只说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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