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美国车站的人群踩踏事件

上周五下午，纽约两大公交枢纽之一Penn车站（Penn Station）发生群体恐慌，引发的群体踩踏，导致16人受伤。这件事，距离2009年的沃尔玛踩踏过去8年了，可是人群依旧，依然存在群体恐慌的陷阱，这里我来说一说恐慌的特征与条件。

导致恐慌的潘神，在希腊神话中是没有武器的，经常发出的一声怪叫，是导致人群发生恐慌的关键。 那么，什么样的人群会发生恐慌？

第一，疲劳的人群，比如战场的军人。经过长时间的鏖战之后，很容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伟大的军事家，总是在对方疲劳的时刻，通过高效地投入后备力量，达到令对方恐慌溃散的效果。事实上，孙子兵法就是典型的利用人群恐慌的专著，其中的“治乱，数也”就是对人群恐慌的条件说明。

其次，无知的人群，如儿童，他们没有经验，面对异常的灾难，往往发生过度的反应。如英国著名的“维多利亚厅”惨案，受害者都是不到10岁的儿童，因为楼梯上的拥挤和堵塞，死亡100多人。类似的灾情，发生在美国的“意大利厅”惨案和中国的克拉玛依大火。可以说，凡是有儿童的场合，都需要提防群体踩踏，因为他们的反应容易过度。

第三，残障的群体，如医院的人群，既然他们已经受伤，逃生能力受限了，他们的逃生反应也是非常过激的。比如辽源医院大火中，很多病人采取激烈的逃生措施，如果是正常人，很可能不会那么做。美国在医院发生火警之后，不能说“失火了”，而是要通过广播系统播出大家都懂的暗号“红医生，有人找”，就是担心那些病人夺路而逃，带来逃生过程的损失。

那么，这一次是哪一类人群呢？第一类。当天下午，由于电力问题，一辆地铁列车在隧道内停运，有约1200人被困在纽约车站和新泽西车站的隧道中近1.5小时。漫长的等待，消耗了当事人的耐心，所以难以分辨真相，把电击枪的声响被误认为是枪声，这是导致群体恐慌的关键性因素。

图1. 地铁站的人流异质性，是导致人群恐慌的重要因素。

另一项导致恐慌的背景原因是国际大形势。北朝鲜正在准备415大阅兵，美国三艘航母准备到东亚回合，核大战一触即发，有点类似于二战前夕的场景。这种场景虽然是远在天边，但是不能不会对人群发生影响。1935年，美国发生了一次“火星人入侵事件”，就是发生在欧洲势如破竹的德国入侵的背景下，当时的新兴广播播出了一则“火星人入侵”的新闻，很多听众惊慌失措，发生群体恐慌，到处寻找避难所，产生的混乱局面，好几天才消失。这一典型的恐慌场景，作为典型的社会恐慌案例，被人一次又一次地研究，关键的因素是欧洲的战场格局，在美国人的潜意识中带来了阴影，被一则错误的新闻所触发，产生全社会的恐慌局面。

类似的恐慌场景，发生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之前的地铁站，因为电梯的噪音，或者不合适的噪音，令焦虑的人群发生群体恐慌。把这一恐慌事件放到备战奥运的氛围中，就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了。但凡盲动性的恐慌，总是发生在某一事件的阴影中，人群在潜意识中发生误解，是造成群体恐慌的重要原因。当然，这一点认识还不能直接用来预防恐慌，只能事后解释恐慌的发生。因此，恐慌这个概念是被否定的内容，因为引导恐慌的事件通常具有较大的不确定性。

然而，作为指挥者决策者，如果能够认识到群体恐慌发生的条件，可以在决策中作出更明智的决策，这是我们学习恐慌理论的关键推动作用了。

图2. 群体恐慌的重要特征是其内在的传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