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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外动态】高等教育的进化,并非革命——对新冠疫情的回应

已有 3605 次阅读 2022-2-15 11:37 |个人分类:域外动态|系统分类:海外观察

在全球新冠疫情开始时,一些高等教育分析家担心会发生伴随而来的第二场灾难:大学普遍关闭。宾夕法尼亚大学的高等教育学教授罗伯特-泽姆斯基(Robert Zemsky)根据疫情之前所做的调查,预计有20%的机构将发现自己面临潜在的生存风险。


上周,全国学生信息交流研究中心的2021年秋季入学人数报告的调查结果似乎与高等教育的可怕预测相一致:与2019年秋季相比,招生人数减少了93.8万。虽然上一学年的损失集中在营利性和公立两年制部门,但信息交流中心报告表示,2021年所有教育部门都会出现有明显的收缩,预见了大规模高校关闭的情况。


然而,自2020年4月以来,只有十几所院校宣布了关闭计划。在政府的慷慨援助和比预期更快的疫苗开发的背景下,高等教育所走的道路似乎体现出了连续性的适应,而不是普遍的关闭。尽管如此,信息交流中心的入学人数预测(以及去年秋天的Stay Informed报告)令人担忧,如果高等教育要继续驳斥消亡的预言,就需要继续转型。

一、线上大学


自克莱顿-M-克里斯坦森(Clayton M. Christensen)和亨利-J-艾林(Henry J. Eyring)的《创新型大学》(2011年)出版以来,高等教育观察家们已经预见到一个转型的时代,它将改写教育实践,导致数百甚至数千所大学关闭。随着疫情迫使学生进行远程学习,高等教育的革命性变革的舞台即将呈现。


劳动力市场上,工作者居家办公的趋势说明了数字重组的潜力。盖洛普(Gallup)报告说,即使在刚刚过去的夏天,疫苗接种和天气回暖导致病例率急剧下降,以一部分时间进行远程工作的员工比例仍未低于40%。这也许与目前仍在校但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来说息息相关,三分之二的白领雇员至少部分时间在家工作,并且40%的人会专门在家工作。在尝到了更大的办公地点灵活性的甜头之后,90%的远程工作者告诉盖洛普(Gallup),他们更愿意在疫情之后仍继续这种做法。


无论外部世界如何变化,高等教育只是正在经历向这个全新的数字世界缓慢发展的过程。根据国家学生信息交流中心的估计,在去年上升了3%之后,2021年秋季主要在线机构的入学率出现了重大逆转,入学率比疫情发生前低了6%。尽管人们可能从铺天盖地的媒体宣传中有一些印象,像南新罕布什尔大学和凤凰城大学这样的高等教育在线机构并没有被吸纳到整个大学生市场。


主要的高等教育在线机构可能仍然在一个关键方面表现出领导力:招收年轻的男性学生。虽然2021年主要高等教育在线机构所有年龄组的女性入学率低于2019年,但18至24岁的男性入学率有所上升--20岁以下的学生入学率上升了13%。然而,考虑到这些机构的性别分布和学生总数,即使这个最年轻的学生群体的入学变化适用于整个主要在线机构的入学人口,他们将导致不到30,000名学生的增加——如果创造性破坏正在重塑高等教育的景观,这几乎是人们所期望的。


当然,这并不排除新技术更广泛(如果破坏性较小)的应用。例如,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和密歇根大学的经济学家最近的研究表明,我们应该期待校园内的学生继续扩大在线课程的学习。他们发现,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学生对校内社会活动的支付意愿大约是他们对线下上课的支付意愿的两倍。换句话说,至少在亚利桑那州立大学,面对面的学习社区比面对面的课程更重要。


即使是在以 "传统 "方式教授课程的高等教育机构,也不能忽视疫情期间的技术体验。用于远程学习的工具将支持虚拟客座讲座、异步学生支持,以及更多。而在课堂之外,许多机构正在采用远程工作方针——这既是因为远程工作对某些职位是有意义的,也是因为工作人员越来越重视其他雇主提供的灵活性。这样的技术调整是很重要的,即使它们代表了更多的进化而不是革命性的变化。


二、顶尖大学保持领先地位


正如去年春天的通用应用程序数据所预示的那样,信息交流中心的报告表明,新冠疫情放大了顶尖院校的优势。虽然所有梯队的院校在2020年都经历了招生的挫折,但“顶尖(低录取率)院校在2021年秋季的招生反弹很好地弥补了这些损失,甚至产生了2%的净收益。“顶尖院校大多保持了自己的优势,在过去两年中仅损失了1.7%。然而,在同一时期,“““高录取率的院校的两年期招生人数分别减少了5.5%和7.5%。


国家学生信息交流中心对第一年入学率的深入调查显示,相对于坚持率,损失对大学入学率的影响过大。例如,在过高录取率的大学的一年级入学率分别下降了13.4%和10.1%。疫情显然比现有招生的中断更有可能推迟大学入学。在全国首次入学人数下降了近10%之后,许多人将对2021年秋季没有反弹感到失望。对于公共和非营利部门,上周的报告显示与前一年相比几乎没有变化。


几种暂时的、与疫情有关的力量很可能解释了顶尖院校在招生方面的相对成功。首先,大学传统做法的中断很可能有利于更多的 "品牌"。由于无法亲自参观许多校园,未来的学生在作出申请和入学选择时,无法获得过去的申请人所能获得的许多个性化信息。有限的信息可能使学生倾向于选择旗舰学校和其他学生知道(或认为他们知道)的机构。


第二,取消SAT和ACT考试,再加上对恢复考试后的关于机会公平的担忧,导致大约1000所大学——包括许多最挑剔的大学-——加入了可选择考试的行列。虽然学生向所有院校提交分数的成本不高,但在选择院校的情况下,学生可能会选择暂停申请,而不是提交一个低分数。随着考试分数这一障碍的消除,向更具选择性的院校申请2021年秋季入学的人数增加也就不足为奇。虽然被认为是对疫情的回应,但由此产生的考试选择政策似乎与更广泛的入学倡议一样,产生了更大的兴趣和入学率,正如信息交流中心报告中所看到的。


在新冠疫情之后,我们是否应该期待对选择性大学的需求继续扩大?疫情引起的入学模式看起来很像持续的人口变化的预期效果。特别是鉴于过去的大学入学模式,拥有大学学位的父母比例的上升表明对选择性四年制院校的兴趣上升。因此,我们可以预期,无关疫情,人们对顶尖院校的兴趣会一直很高。


但是,我们是否应该期待疫情的形势会放大这种趋势?也许不是。即使在今天,在奥密克戎病毒感染人数的激增中,我们看到了对传统大学选择模式的回归。校园参观又恢复了,尽管人们需要戴着口罩。未来的学生将再次有机会通过亲身体验了解以前不太了解的机构的潜在适合性。


另一方面,上个月哈佛大学宣布将在2026年之前保持考试选择权,这表明这种由疫情引发的适应性调整可能已经成为顶尖院校的新现状,从而提高了它们的申请人数。不管怎么说,这种或任何其他的疫情情况会改变顶尖院校的长期入学率,似乎是不可思议的。考试选择权可能会增加申请人数,但根据定义,顶尖大学拒绝的学生比他们接受的学生多得多。如果他们倾向于将入学率提高5%,他们就会这样做——不管是否有考试。是战略上的考虑,而不是暂时的疫情情况,推动了这种决定。


三、按人口统计学分组的差异


信息交流中心按性别和种族/民族分列的入学数据提供了两个值得关注的理由。2020年,男性入学率的急剧下降引发了对长期以来性别失衡趋势的讨论。在1979年达到性别平等之后,中学后的学生中女性所占的比例超过了57%。这一趋势因疫情而进一步扩大。根据信息交流中心最近的报告,2020年男性入学率的损失一直持续到现在。2021这影响了每个种族/民族分组的男性。因为在公立和非营利性四年制院校中,男性的入学率损失比女性大,这些院校经历了长期的性别倾斜的延续。


劳动力市场的状况往往会影响入学率。前所未有的工作机会和高起薪可能是今年秋季大学入学率下降的部分原因。虽然可能是这样,但这并不能解释观察到的性别差异。美国劳工统计局报告说,在2020年3月至2021年9月期间,20至24岁的女性和男性的就业损失相差不到10万人——这一差异远远小于在入学率方面看到的差异。显然,高校也有男性因非就业而流失。


关于种族和族裔,信息交流中心对疫情期间的入学率的初步分析表明,美国本土居民受到的影响最大,下降了15%。黑人和白人学生的入学率下降了12%,而拉丁裔和亚裔的入学率分别下降了7%和6%。然而,这种解读忽略了之前的增长趋势。相对于进入疫情时期的增长率(信息交流中心去年的报告),拉美裔和美国本土学生的入学模式变化最大,白人的变化最小。


也许在男性、拉丁裔和美国原住民学生中看到的不成比例的损失是由短期的疫情现实造成的暂时性挫折。例如,一些研究人员将许多两年制大学课程的实践和体验性质作为这些机构中男性学生损失特别大的一个解释。经济学家Diane Schanzenbach和Sarah Turner发现,教授装配、修理和维护的两年制课程的入学率下降,几乎解释了社区大学入学率的所有性别差异。另外,也许削减校园联合课程的经历对某些学生群体的影响比其他学生更严重。这些解释表明,一旦疫情消退,入学率有可能回升。我们可以期待。


但也许我们应该做的不仅仅是希望。回顾一下经济大衰退后的入学模式,就会发现暂时的干扰会产生持久的影响。在经济衰退之前的五年里,美国教育部的数据显示,黑人高中毕业生的大学入学率迅速接近了全国平均水平。2010年,三年的平均差距只有2.6个百分点。在经济衰退的余波中,这些成果中的一部分被丢失也许并不令人惊讶。毕竟,黑人家庭在经济衰退期间经历了更大的经济挫折。但是,大学入学率并没有随着经济的发展而恢复。相反,近十年来的滑坡在2019年重新拉开了10个百分点的大学入学率差距。


在这一点上,虽然现在知道男性、拉丁裔和美国原住民学生经历的入学挫折是否是暂时的还为时过早,但现在制定计划以避免可能影响未来十年的新趋势也不算太早。而且,现在已经到了解决黑人高中毕业生再次出现差距的时候了。


四、历史韵律


尽管这场疫情对我们过去两年的生活方式产生了非同寻常的影响,但如果它没有改写未来,我们也不应该完全感到惊讶。过去灾难的经验告诉我们,人们是有弹性的,容易恢复到习惯的行为。


考虑一下1918年的流感。根据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的数据,该病毒感染了地球上三分之一的人口,造成大约10%的患者死亡。当然,1918年的流感是一个与我们面临的病毒同样重要的敌人,它激励了许多今天看到的相同的公共卫生努力。然而,我们大多数人不得不重新学习社交距离的概念,因为尽管流感主导了1918年和1919年的活动,但当威胁过去后,人们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又恢复了先前的模式。


即使热点新闻提醒我们,目前的疫情还没有结束,但向回复平常生活的证据是显而易见的。学生们在教室里学习,与未来的学生分享校园人行道。最近来自通用申请的证据提供了希望,即今年秋天没有实现的招生反弹可能最快在明年到来。截至12月中旬,返回通用应用软件成员的独特申请人比2019-20年同期增加了13%。(然而,联邦援助的申请同比持平,这让人怀疑早期的通用应用软件数据是否能代表整个申请。)更重要的是,第一代申请人的增长尤为强劲--同比增长23%。代表性不足的少数民族申请人数的增长速度也是其他申请人数的两倍。这些结果与低收入和高少数民族社区的联邦援助申请的不成比例增长是一致的。虽然我们仍处于2021-22年招生周期的早期,但这一数据为令人担忧的人口统计模式可能发生逆转带来了希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我们会把这次疫情看作是高等教育发展轨迹上的一个小插曲。也许它的影响虽然是短暂的,但却会加速我们实现必须实现的目标,比如更深入地使用技术和整体性的招生做法,使长期的未来不变。如果疫情并没有改写高等教育的未来——如果它只需要对几乎所有的校园实践进行反复和根本性的完善,以应对无数次的暂时性的危机,那就已经是足够的挑战了。

 

参考来源:

Higher Ed’s Evolutionary — Not Revolutionary — Pandemic Response




















https://wap.sciencenet.cn/blog-2903646-132539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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