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微醉

文/蓝莲花瓣

       我不知道，我要找的你在什么地方。可我已经找了这么久了。当我的岁月不再碧绿，也不再柔软的时候，九月来到我的身旁。

       杜梨熟了几颗，褐色的小果子饱满着酸酸甜甜的酱汁，小小的甜蜜会从口腔一直流进胃里，渗透到心间。仿佛是对我长久的寻找和等待一个轻微的交代。

       在杜梨树的枝头，还有很多的果子，他们将熟未熟，依然在时光中生长着。我从来都不着急给什么事情做个了结。我其实压根不知道，什么算是结束，什么算是了结。在长久的轮回与无涯的时空里，生命只是一个偶然，能了结自己之外的任何其他事物吗？不能。

       在九月开放的花朵们，早已如火如荼，花事未了，却都十分安静。不迷离，不颓废，也不会腐败。它们在阳光下显得硬朗，收起了锋芒，没有任何的欣喜若狂。

       八瓣梅在高原上，在河谷里，在你院子里，在我的心里，开放到极致，开放到静止，仿佛它们从来都没有凋谢过。那些紫红的，大红的，粉红的，洁白的花朵，那些碧绿的像谷穗一样散开着的它的叶子，驻留在时光中。不是记忆，不是照片，它们是九月的秋天，九月的成熟，九月的微醉。

       我走过闹市，穿行在田野，天高云淡的碧蓝的天空上，那一弯月亮🌙淡淡的印痕还像是一首被删减的小诗，清净地高悬着，美丽而优雅。

       我于是不再写下赞美的句子，也不写下忧伤的话语。我已微微疲惫，与这九月一样。

       是的，我依然不知道结局，我没有猜到开始，也没有预料到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更加无法确定未来会有怎样的一个结尾。我一直在找你的路上，忘记了我的起点在哪里，是哪个时刻。我只记得春天的开始和夏天的经历，那些细节，那些枝叶，那一片水韵，一线光亮，它们都打动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已经默不作声多少年了，但我知道，我依然在这沉默中独自深情款款，寻找着你的踪迹。

       九月来了，张开手臂拥抱着我。我突然发现，沉溺在九月的风中，些微的成熟和些微的疲惫一样美好，像是放纵一点点，像是生命的松弛吗？我可以看清楚澄澈秋水下一枚鹅暖石，那些光滑细腻的水纹留下的激荡和磨砺。不，我并不打算揭露或者嘲笑。

       我想我懂得了九月，就是懂得了我自己。我若懂得我自己，就是懂得了那枚鹅暖石，那朵花，那一片云。也许，最后，我会懂得你。你可以走远了，也可以离开了，但是，我一直在这里，世界也在这里，九月它在我这里。九月有一点点迷醉，我有一点点疲惫。我放开手，就像放飞一朵云，就像放开一束光，你会离开我吗？不会。

       这一点疲惫，是你的红光吧，轻轻晕染在我的世界里，叶子微黄，草叶轻枯。哦，九月，疲惫加醉，是咖啡的香味。谁又遮得住四溢的浓郁？我以沉默高挂在枝头，蓝天下的阳光里，是艳艳的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