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范洪义

大概是老天爷眷顾善良用功的人吧，我年轻时有幸在量子力学园地另辟蹊径，发明了有序算符内积分理论，使得狄拉克的符号法得以发展。有学过此理论并能欣赏它的人曾问我，范君你是如何想到这个课题并将它凝练成一个科研方向的？

  想起清代袁中道的，“聪锐者易放，鲁钝者难入，岂诚有聪锐鲁钝之人哉？无真志耳，。。。”所以我对上述问题的回答是：如孔子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

　　太史公写史记是圣贤发愤之作。明代学者李贽评《水浒》，认为作者施耐庵虽身在元代，而心在宋代。实愤宋事，愤徽钦二帝被虏，故在书中后半部写宋江领人破辽以泄其愤。又愤康王南渡之苟安，则称灭方腊以泄其愤。但后半部比起前半部来，无论就故事性和艺术性来说，都有天壤之别。而我的“愤”，是由于遍阅物理教科书中介绍对物理有杰出贡献的，没见到有一个物理学家是出生在中国、而且学业也是在中国完成的。我的激愤就是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使得将来的物理教科书上有这样的成果介绍，它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的贡献，能给中国人长脸。我无意也无信心与国内显赫比肩，但是我不愿看到中国人在物理领域老是望他国人之项背。让西方人在某一局部也领教一下中国人的智慧与才情吧。

  我有发愤之抱负，才得以自“启”自发，这迫切求知迸发出了潜智。

  接下来是“悱”，想要在物理教科书中记载中国人的贡献，必须在物理大师的名著或论文里找疑点、提问题。我在狄拉克的《量子力学原理》中找到如何对ket-bra算符积分的问题，在爱因斯坦EPR佯谬的论文中发现求两粒子相对坐标和总动量的共同本征态问题，这些问题的解有基本的重要性，有普及教育的意义和长久不衰的科学价值，形式又简洁漂亮，故迟早会上教科书的，所谓金子难掩其发光也。

　　“成果最佳是自然，融入书中人乐知”。我自信上述我的成果乐于也易于被读者接受、理解而欣赏。以此说明孔夫子的“愤”与“悱”的一隅道理。有领悟力的读者，必能举一隅而以三隅反也。

按：“不愤不启，不悱不发”，孔子真是一位伟大的教育家，无怪乎他的每一句话都能成为至理名言。从范老师这篇文章可以看出，有非同寻常抱负的人，天生好像就有一种使命感，如此，在后天的努力和实践中，才会有特别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