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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夏威夷精选

已有 12106 次阅读 2011-12-24 10:35 |系统分类:生活其它| 文明, 风景, 夏威夷, 东西方文化

风情夏威夷
贾伟

     圣诞节前去了神往已久的夏威夷。
     跟印象中的阳光、棕榈树、沙滩有所不同，夏威夷有险峻的高山、洪荒的旷野、广袤的绿原、迷人的沙滩、有奇巧的东方庭院、有典雅的欧洲建筑、有时装秀、有草裙舞，因而她更像一个东西方混血的美人，显得神秘莫测、风情万种。到处是自然流畅的美景，可以用“自然到极点，美丽到极致”来描述，在这样的地方住几日，连生命也会变得自在起来。
     对我来说，印象最深的有两点，一是其变幻万千的气候；另一个便是其历史、东西方文明在茫茫的太平洋中间碰撞交融的一段令人思量的历史。
     夏威夷群岛是由火山形成，这些火山在数百万年前从海底崛起，浮出水面的一共有8个大岛，一百多个小岛。水面上的陆地总面积有一万六千多平方公里，最大的是夏威夷岛，由5座火山组成。我去看了冒纳罗亚火山，它每隔几十年喷发一次，炽烈的熔岩从山隙中涌出并奔流到海，这种惊世骇俗的“填海造田”方式也使得夏威夷的陆地不断在扩大。
     到访的第一站是夏威夷岛（也是第一大岛）上的Kona市。出飞机场往两边看，周围是一片褐色的火山熔岩（Lava）形成的平地，加上天空阴云密布，我脑子里对夏威夷的第一印象是：天哪，这地方像月球！
     很快我就明白了，原来位于北回归线的高峻挺拔的火山挡住了从太平洋来的潮湿的空气，以山脉为界，分出迥然不同的阴阳两个极端气候，迎风侧（东部和北部）清凉及多雨，像典型的热带雨林，到处郁郁葱葱、风光旖旎；而背风侧（西面和南面）则炎热而少雨，泽被贫瘠，如果那一面的火山形成得比较晚的话，则有机土壤更为匮乏，到处是黑色的lava rocks和枯草丛，一派洪荒、苍凉之色。这两种气候和景象居然能够令人难以置信地结合在一个岛上，在檀香山市（Honolulu）所在的瓦胡岛(Oahu)上，有次导游告诉我们前面山脚转弯处属于气候分解线，我们的车从鸟语花香的热带雨林突然拐进一片茫茫戈壁，仅用了十几秒钟。
     夏威夷最让人品咂不尽的是她神秘的历史。从太平洋上空颠簸了六个多小时到达夏威夷，当时在飞机上往下看，在茫茫无际的太平洋上，我想的一个问题是岛上最先的居民是怎么来的，从哪儿来的呢？
     一个比较公认的说法是公元4世纪前后，远在亚、澳和美洲的太平洋沿岸岛屿的一批史学家称为波利尼西亚人（维基百科：The earliest settlements in the Hawaiian Islands were made by Polynesians who traveled to Hawaii using large double-hulled canoes），划着这个所谓的large double-hulled canoes（把两个树干雕空了做出的独木舟绑在一起的 “航海器”）来到这里。
     而1500多年前，那些生活在几乎是石器时代的islanders要靠这种低技术含量的独木舟，从太平洋亚洲这一侧历时几个月的日夜航行，逆着南赤道和北赤道两股洋流再加上两股强大的季风，一路划到夏威夷群岛，那是一段什么样的旅途，我们几乎无法想象。即便是一千多年以后的16世纪，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曾多次驾驶大型帆船，试图从东南亚地区向东航行，到太平洋中去探险，但没有成功过。
     后人的想象是，有那么一只或几只木舟终于撞到了他们称之为Hawaii的岛的沙滩上，那时候的岛上大概是寂静的，这个寂静在文明发生之前其实持续了数百万年，除了海浪拍岸，还有不知名的鸟声，还有成熟了的椰子掉在沙滩上的“啪嗒”声。
     于是发现新的岛屿的消息在几个月后传回了遥远的原住地，于是更多的人划着更多的木舟木筏来了，有男有女、拖家带小，很快方圆十几个能居住人的岛屿都有人迹了。
     西方文明进入之前，夏威夷群岛属于部落文明。这个部落文明的一个特征是他们把来自于“五湖四海”的环太平洋岛民以及五花八门的土著语言统一成了夏威夷语(Hawaiian)，移民们在这种原始而纯朴的部落文明下繁衍了一千多年－直到西方人的出现。
     我算了下，在这群波利尼西亚人发现夏威夷群岛的时候，从中国的文化坐标上，那是一个诞生《桃花源记》和田园诗的年代，那时的中国北有北魏，南有东晋。在山西大同的北魏王朝或许正筹划着修建（我今年夏天去看过的）云冈石窟，而东晋的陶渊明正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文明的发展之路是沉重和艰涩的，夏威夷的岛民们在和睦相处和互有争端中平衡着居住地域和土地的占有权。1778年英国航海家库克船长登上夏威夷群岛，从此西方文明进人这块太平洋上的“净土”。在西方人的影响和洋枪洋炮的帮助下，一个部落的酋长卡米哈米哈征服了其他部落，于1795年建立夏威夷王国，随后大量的西方人来到夏威夷居住和发展。
     西方人给夏威夷带来了新文化和新的游戏规则，同时也带来了各种岛上前所未有的苍蝇蚊子、老鼠蟑螂和臭虫等以及性病和各种瘟疫，可怜的是，在纯洁的土地上生活了上千年的岛民们没有其他地区人类所有的免疫能力，于是当地人开始大量死亡。在库克船长发现夏威夷群岛的时候，夏威夷的人口大致在60万上下，50年过后，夏威夷只剩下13万人。除了在外来的疾病中很快失去的大量生命以外，夏威夷原住民还很快失去了自己的土地和家园的拥有权。1898年夏威夷被美国吞并，1959年成为美国第50个州。上世纪九十年代时任美国总统的克林顿曾签署法案，为100年前推翻夏威夷王国而道歉，承认夏威夷土著从未直接放弃对夏威夷的主权要求，当然这仅仅是一种姿态，承认他们有这样的“主权要求行为”，丝毫不意味着他们将重新获得土地的主权。
     不同文明之间的刚性碰撞，多是以武力更强盛一方胜出的，但长远来看也不尽然。社会和权力的更迭并不影响生命的无尽蔓延，而最后的胜出者往往是更有人文内涵、更为坚韧的群体。
     大家都知道珍珠港事件，二战期间日本利用舰载飞机的突然袭击，取得了短暂的军事大捷，但很快美国的舰队一路反攻，最终开进了日本的港湾。珍珠港基地的旅游讲解中都是千篇一律地说我们美国最终战胜了日本！我听到这句话会心一笑，真的是这样吗？
     尽管夏威夷是美国的一个州，但数百年东西文化的互相渗透下，来自亚洲或太平洋各岛上的移民已经占了夏威夷一百多万人口的三分之二以上，而这块土地上的白人目前属于“少数民族”。日本人是夏威夷最大的族群，其次是菲律宾人、土著人、中国人、朝鲜人、越南人，也就是说日本人在夏威夷占据了“控股”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