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开始和结束都可以有不同的方式或者姿态。有的可以选择，有的无法自主选择。无论开始还是结束，最高境界都是美学，或者美的。壮美或者优美、豪放或者婉约、雄壮或者优雅。往往无法自我操作。造物主比较霸道，它操纵了多少生命的历程或者走向，包括开始和结束的时刻。

但是，有些生命意识、自主意识超级强盛的人，他们就是要和造物主较量、争夺。他们无力争夺开始阶段的操控权利，却可以选择结束的方式。他们的考虑也许是——与其等到生命自然结束时，丑陋或者不由自主，还不如美好地、实现自我操控的结束方式；方式的选择也折射他们的美学取向或者派别。

比如，有选择在风景名胜区和大自然融合的；有口含煤气管，实现令人绝望的美学理想的；有以双筒猎枪突显硬汉风格的；有以利刃在腹部旋转若干角度，饯行所谓武士道的。而我们的国学大师、作家诗人，有选择投昆明湖的、有用修长的富有弹性的尼龙丝袜子的，还有当然是最著名的诗人了——怀抱巨石而沉江。遗憾的是，国人纪念诗人的方式多半不是汨罗诗会或者比赛，而是玩乐（划船）和吃（粽子）。

《北京晚报》等媒体时常报道一些想不开的学士、硕士和博士。他们的方式比较雷同、缺乏创新意识。几乎都是在不同的时间和高度做自由落体试验。几百年前，意大利表哥（伽）利略早就在比萨试验过了。物体无论大小，自由下落的加速度一样。利略还扔了两个物体的，他们连双人、三人或者多人的创意都没有，没劲！行动前，也不苦思冥想100天！

从物理学的角度看，电极的蓝色火花、燃烧的红色火苗都比较美丽；从行为艺术的角度考察，自由落体的方式已经没有新意，该放弃了，需要琢磨好新花样才行动。不然，只有行为，没有艺术了。

1989年春天，一个20多岁的诗人，在山海关，与列车进行了非弹性碰撞或者接触。假如是前者，应该遵循能量守恒定律。也许，他是首先飞翔，然后陨落的。就像海水撞击巨大的礁石一样，溅落的浪花转瞬即逝。

若干年后，我认识的几个人，也是采取或者不得不采取了类似于海子的方式。我怀疑，是否他们之间还有诗人。他（她）们闯入了那样的镜头，不由自主地凝结为了情感浓烈的抒情诗〈最后的浪漫〉。而旁人的评价多半是：偶然！

也许，偶然也是一种风格，一种美，戛然而止的美。因为突然结束，所以值得怀念！

(2014.4.5,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