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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能够有智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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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能够有智能吗？ -- “机器的智能”之批判
程京德
Google DeepMind 的计算机围棋程序 AlphaGo 在世界上掀起的热潮之中，一些说辞在概念上、逻辑上是有问题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人机大战”、“机器智能”、“机器智能超越人类智能”。笔者曾经针对这些说辞写了篇随笔（现代通用电子数字计算机掷不出“上帝的骰子”！-- 对“人机大战”、“机器智能”等说辞和议论的批评）试图澄清，但是似乎有些读者没有完全理解，有些评论还在继续散布概念不清、言过其实的说辞。为了对读者负责，本文试图就此问题再做澄清，以正视听。
在计算机科学领域，当我们说到“计算机”、“机器”时，正确的、准确的指称对象就是现代通用电子数字计算机硬件本身，并不包括通用软件系统；如果在平日闲谈中随意一些、含混一些地说“计算机”、“机器”时，也最多是指称包括了通用软件系统的“计算机系统”而省略了“系统”两字。在一个计算机系统上安装了某个应用程序而做某种应用计算的系统，一般是不会被仅仅称为“计算机”或者“机器”的（如果哪位读者反对上述结论，那么就可以不必看下文了，省得浪费你的时间）。
那么，请先允许笔者重复并且回答曾经提及过的简单问题：“如果没有计算机程序，一台裸机能够做什么事？无论一个怎样的计算机系统（注意，是系统，包括了软件）做什么事，难道不都是在计算机上由计算机程序执行的，有例外吗？的确有些计算机程序是由其它计算机程序（元程序）自动生成的，但是，迄今为止（实际上将来也不可能！），有凭空（也即，没有元程序）自动生成的计算机程序吗？”（引自笔者前面的随笔）这些问题的答案是：如果没有计算机程序，一台裸机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甚至可以说连启动起来都无可能。无论一个怎样的计算机系统做什么事，都是在计算机上由计算机程序执行的，绝无例外。凭空自动生成在现代通用电子数字计算机上可以执行的计算机程序是不可能的。这些，都可以被看作是计算机科学中的常识。
接下来的问题是：所谓的“机器”能够有智能吗？
非常显然，无论我们怎么定义“智能”，如果我们在说“机器”的时候是在指称一台裸机甚者一个计算机系统，那么，根据我们上面陈述的常识，这样的“机器”绝对不可能有任何智能，因为要不就是一台裸机做不了任何事情，要不就是一个计算机系统只能做一些启动计算机做好准备来执行应用程序的事情。这个结论，在把所谓“机器智能”解释为用“机器”来实现的智能的时候，只要“机器”的指称对象是正确的，那么还是绝对地成立的。
如果我们把所谓“机器智能”按照实际情况解释为“使用计算机及有关计算机程序来实现（模拟）的智能”的话，那么，这样的智能当然是有可能，并且实际上可以说已经部分地实现（模拟）了的。但是，把这样实现（模拟）了的智能称为“机器智能”显然是片面的、不完全的、有问题的；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显然应该用一个更为恰如其分的词来表达。
笔者的结论是，在学术界，人工智能所指称的绝对不是什么“机器智能”，把人工智能和所谓“机器智能”等同起来是不对的。“人工智能”之“人”，对于计算智能的实现来说，绝对比“机器智能”之“机”要本质得多、重要得多、合理得多、现实得多。如果所谓“机器”就是指称现代通用电子数字计算机的话，那么，从计算机的工作原理来说，永远都不会有什么仅用机器就可以实现的“机器智能”，更不会有什么“机器的智能”这种荒谬的东西存在。所谓“机器的智能”之说，不仅仅是言者无知，更是害人！
蛇足两句。笔者从来都认为，在中文中，“机器人”是一个不太恰当的译词。不恰当之处就在于按照中文的词法习惯，“机器”是用来形容、修饰“人”的，“机器人”首先是“人”而不是“机器”。在中文这种表意语言的环境中，“机器人”这种叫法至少会让非专业工作者、青年学生、普通民众，尤其是孩子们，不自觉地把只有人才会具备的主观能动性盲目地赋予“机器”。近些年来，以“机器智能”为代表的“机器XX”等说辞，同样在社会上起到了和“机器人”一样的不良效果。
最后，笔者从来都认为，对于一个正派的、有影响力的学者来说，无论在何种媒体上做何种专业的科普工作都应该是一件极其严肃认真的、必须负责的事情；因为许多非专业工作者、青年学生、普通民众将会从科普文章中获取知识，他们未必有专业素养来自己判断是非曲直，往往盲目轻信科普文章中的内容。所以，一篇科普文章如果言过其实甚至瞎编乱造，所造成的恶劣影响远远大于一篇发表在专业媒体上的专业文章。
笔者欢迎各位读者对本文提出的观点和结论进行讨论和批评。对于凡是关于本文内容就事论事，不涉及对任何个人评价的任何评论和批评，本人一定在空余时间作答；对于说风凉话的、说相声的、涉及对任何个人评价的评论和批评，恕不作答，敬请谅解。
世纪人机大战：李世石 VS Alph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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