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三次访问这个有着“黄金”美称的海岸。

 

十五年前，恰同学少年，随所里和我一样即将毕业的同学们，第一次踏上这片海岸。很奇怪，现在竟完全忘记那时对海的印象——没有拍照片，没有写文字，也没有存任何关于大海的记忆。那可是我第一次见大海啊。大约是学位论文的压力吧，名符其实的傻博士也。

 

八年前，我再度来到黄金海岸时，已是两岁孩子的妈妈。在孩子那个年龄阶段，母亲带孩子玩比观海更重要。翻开照片，一张张不能说全有海，但至少全有孩子的可爱模样。孩子现在已是游泳健将。但那时的他，当我试图抱着他拍打拍打海水时，他拼命地把腿反卷在我的腿上，一付”虽在海边走就是不湿脚”神情的倔乖乖。

 

今年这第三次海岸造访，是室里组织的职工初夏游。我显得特别轻松。因为孩子已长成小少年，有那么多随行的同事的小孩一起疯玩，我于他已不再那么重要。这倒给了我许多自由的时间，饱饱地享受观海的眼福。

 

六月，朦朦胧胧的海从早上起就灰蒙蒙的，直到中午晴空万里，蓝色的海方显本色，到了傍晚，又慢慢地变成了深紫色。当海水真的很蓝的时候，其实给人的心情是美好和欢畅。但那是谁在唱

 

“Why am I blue，

Bluer than the deep blue sea?

Will you tell me?

Won’t you tell me?

Why am I blue，

Bluer than the deep blue sea?

Will you tell me？

Won’t you tell me?

If you will not tell me,

I will be blue as blue as I can be!”

 

谁在唱啊？让蓝色大海从浸满忧郁的世界走出来吧。

 

至少岸边的海色给人是这样的感觉。这令我又想到另一个问题，真的到了深海，可能感觉又会两样了。周围没有参照物，浑然一片蓝，这时的蓝就绝非“忧郁”二字了得，分明是孤独和恐惧。这样想着，作为学陆地水文的我也时常为自己的研究对象一目了然而自豪。试问深奥的海洋学家，若把你研究的那片海洋和另一片海洋单独地拍下来放在你面前，你能分得清哪是你的，哪是人家的吗?

 

唯有海岸帮你。

 

海岸上，潮退后海水把纤纤的脚印鱼鳞似地刻在沙滩上，小螃蟹凑热闹般地打下一粒粒珍珠洞。那满是礁石的海岸是北戴河的，是新泽西州的大西洋海岸；那满是细沙的海岸是南戴河的，是南半球悉尼的Cooge Beach。有了海岸，海因而有了（更多）特色。

 

关于海的歌已不知有多少支，关于海的画也不知有多少幅，关于海的故事更不知有多少篇。

 

该歌颂海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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