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多梦，窃喜，年轻时亦多梦，但近年几乎已不知梦为何物。然自去年八月以来，决心手摘读书所得，并时时记以心得，遂至多梦。想来乃思绪活跃之表现，正合日有思夜有梦之理。

今晨一梦颇奇。作家访一独臂将军。将军称，其为营长时号召士兵多练军械技术。一士兵反问，同伍中某养猪士兵，其装卸机枪的技术平平，却颇得首长喜爱，而树之为标兵。所谓标兵者，出类拔粹者也，何以不要求标兵提高军械技术，而要求一普遍兵士？将军听此颇为恼火，克制而说之，彼人专业乃养殖，自己用心努力，故成有理论有技术的一方专家；尔为战斗人员，故应效之以熟练军械。然士兵仍不以为然，反言首长亦战斗人员，何以不练拆装机枪。其无理之至，令将军默然，谈话不欢而散。但将军决心以独臂苦练军械技术，以此号召全营，终成军械高手，但那士兵于谈话后不久，考入幼师离队。将军自言，那次谈话影响终身，颇思念彼人。作家复寻得士兵，已为发髻高挽的老妇。妇人言年轻时亦美人，容颜秀丽。后作家联系二人会面，妇人向将军道谢，使自己成如今之状，遂心矣！

至此时自觉似己半醒，已然成为梦境中的旁观者。妇人复言，因那次谈话，使自己具备了充足的自信心作变性手术。闻此言大惊，作为梦境旁观者，已然全醒，因梦中多有不明处，故而紧闭双目继续观梦。妇人继续言道，其幼时颇玩皮，而事事细心如女孩，长大后其性格更甚，且喜抚慰他人情绪，又有向往成为女性之心，遂有变性之思。寻医，医言，事虽如此，但需考验：一需有勇气对性格暴躁者抚慰之，二需有能力抚慰躁者不暴，否则莫若继续男儿身。妇人称，因此寻将军故意激之恼之，试之医言之二条。并自豪地声称自己做到了。梦至此，皆大欢喜，将军士兵均有所获。

梦后自省颇深。一者，观此梦，极具跳跃性，正如寻常之梦，即东即西，飘忽不定，有许多常理不可解处，然终而烟消云散，事事有理可寻。二者，常意识到自己内有女儿之影，于事有细心处，偶尔唠叨亦如女人，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观析此梦，那士兵何偿不是自己的替身？那将军又何偿不是自己的庄周之蝶？另有作家一人，岂非说明自己尚存客观？一人三身，喜不自胜！

2004年1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