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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生，微妙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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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生，微妙的字眼 |
《物我相融的世界：中国人的信仰、生活与动物观》，莽萍等著，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9年8月出版，定价：28.00元
□武夷山
我记不清第一次接触“护生”这个词是什么时候了，似乎是听北京麋鹿苑的郭耕老师多年前在本所作的一次报告中提到的，他说，他们在麋鹿苑里布置了一些“东方护生诗画”。“护生”，是你一见到就会在心里“咯噔”一下的少数微妙字眼之一。
因此，我对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副教授莽萍主编的“护生文丛”很感兴趣，尤其是其中的一本——由莽萍等合著的《物我相融的世界：中国人的信仰、生活与动物观》。该书作者还包括：清华大学科学技术与社会研究所副教授蒋劲松，他是科学网上一位著名博主，其绰号“繁体字”大约比蒋劲松响亮得多；北京师范大学哲学与社会学学院副教授田松，他是敢于同时攻读两个博士（中国社科院的哲学博士，中科院科学史专业理科博士）的人物，其著作《未来的世界是垃圾做的》有振聋发聩之效；中国现代文学馆编辑杨帆女士；从北大哲学系获得硕士学位的苏静女士。后两位尽管尚无高级职称，但从她俩各自撰写的一章文字来判断，确实功力不浅。
全书除《序言》和《跋》外，分为七章，标题分别是：导论；早期中国人的信仰、生活与动物观；仁民爱物：经典中的教诲；悲悯与护生：佛道传统中人与动物；慈心广被：信仰中的女性；感恩与敬畏：少数民族的动物观；民间社会中的动物观念。这7章内容，在结构上并不能组成一个逻辑自洽的框架，这是本书的一个缺点，但是，分别阅读每一章，还是有不少收获，能吸收不少知识，能随着作者思考不少问题。
例如，尽管民间有苏东坡发明“东坡肘子”的说法，但至少他在黄州归诚佛教后，就开始吃素了。本书13页介绍说，苏东坡有戒杀诗：“口腹贪饕岂有穷，咽喉一过总成空，何如惜福留余地，养得清虚乐在中。”如今，别说是从护生角度出发，即使是为了健康，也应该多吃素啊。129页说，道教经典《太平经》以世界上物种的多少为标准来评价人类社会的财富。“富”就是“凡物悉生出”，而“贫”则是“万物不能备足”。这个观点了不起啊！2003年，有专家估计，世界上每小时约有一个物种灭绝，到了2008年，估计值是每小时有3个物种灭绝。照这个速度，到2050年，所有物种的四分之一到一半都将灭绝！全世界的GDP倒是逐年提高的，可是物种越来越少，您说我们现在更穷了还是更富了？214页介绍说，哈尼族先祖的祭天词是这样的：“神啊，你要给世上的草木再生，你要给世上的野物再活；高山的老林要活，冲沟的草棵要活，山坡的百花要活，河坝的杂木要活；有血的动物要活，有脚的动物要活，有翅的动物要活，会爬的动物要活，会游的动物要活，千百种动物都要给它活！”过去，你可以对这种祭天词嗤之以鼻，斥之为愚昧的理念；现在来看，这其实是最先进的理念。比如，如果我们不给病菌、病毒生存空间，欲斩尽杀绝，那它们为了生存，就必然要产生惊人的抗药性，等到抗药性无比强大的病菌、病毒问世之日，人类的末日也就不远了。
本丛书的“护生”，谈得较多的是爱护与保护动物。其实，护生的内涵完全可以而且应该扩大。人类之“生”是需要呵护的，地球之“生”也是需要呵护的，爱护与保护动物，本质上也有利于人类呵护自己，呵护自己的家园，因为在生态系统中，确确实实是“一毁俱毁、一荣俱荣”的。
《科学时报》 (2010-8-5 B2 科学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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