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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红兵 (2015-1-18)
小时候在湖北黄陂的农村,见到鸟的种类很少,不外乎就是麻雀,斑鸠,乌鸦和鸽子。鸽子是家养的,主要用来卖钱养家糊口。乌鸦好像前世得罪过中国人,向来不被国人所喜欢,因有迷信说其叫声嘶哑难听,可能给人带来噩运。后来到美国后见的乌鸦更多,叫声更嘈杂,也未听说给谁带来过噩运。看来中国人对乌鸦的迷信有待考证。
斑鸠不太常见,但斑鸠蛋倒是见过不少,那种带有黑色斑点的小蛋,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常常能吸引我和其它一些孩子冒着生命危险,爬到树上捡来充饥,以补充身体里极度缺乏的动物蛋白。
唯一只有麻雀的数量大,但可惜的是也被定为四害之一,定罪的原因是麻雀吃稻谷,影响作物收成,阻碍了农业学大寨的伟大事业。因此,1970年代,全国曾掀起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捕杀麻雀的运动。
当时在我父母所工作的黄陂蔡榨中学,有两位打麻雀的高手。其中一位叫周老师,他是蔡榨中学的会计,人称铁算盘,算起帐来丝毫不差。周老师身材魁梧,一张大脸盘子上常常挂着善意的微笑,走路稍有点外八字。他不仅会捕雀,同时还做得一道佳肴:腌麻雀。
周老师和我父亲是好朋友,他们有时会在周末聚在一起喝点小酒,主打的下酒菜就是一大碗腌麻雀。每当这时候,我就像过节一样高兴,打酒的任务自然也是我一手承包。
当时喝的酒都是散装的粮食酒,在镇上的粮店打的。大人都说好喝,我不知道是啥味,因为没尝过。不过他们喝酒时,麻雀我是有得吃的。那种味道对当时的我来说,就是山珍海味,龙肝凤胆。我是连骨带肉全部收纳。
另一位捕雀高手是邓老师,他当时在公社教育组工作。邓老师有一杆为打麻雀特制的长枪,我有幸瞻仰过几回。邓老师身材偏瘦,脸也是瘦长型。如果在上嘴唇上贴一层胡须,就是活生生一个鲁迅先生。邓老师除了会捕雀,再就是会讲笑话,也喜欢调侃。
也不知为何,我发现有些大人不太喜欢他,估计是开玩笑的尺寸有时没把握好,得罪了人。不过,我很喜欢他,有事没事常跑到他家去玩,为的就是听他讲笑话和开玩笑。邓老师有四个儿子,老二和我年岁差不多,和我玩得最好,直到现在都是好友。
邓老二继承了他父亲幽默的基因,很会讲冷笑话。他和我初中三年都同班。记个初一刚开始学英语时,因为我在家排行老三,他就用英文数字的三"Three"给我起了个外号。我不甘示弱,因他在家排行老二,我也用英文数字二"Two"给他起了个外号。
在那个年代,好像"二"还不是傻瓜的代名词(至少我不知道)。反正我给他取了Two这个外号后一想不对,二比三排行靠前,这不是说他是我老大?后来我就把他的外号也改成三"Three"。结果是我们这两个Three的外号就在同学中流传开了。
一直到今天,我和邓老二见面,彼此都是叫Three的外号,从来不喊真名。Three初中毕业后就上了武汉的一所电视大学,毕业后在蔡榨中学教书,是我们老家德高望重的物理骨干教师,一直辛勤耕耘在教育第一线。
我上大学以后,在武汉,北京的动物园见过一些珍奇鸟类。但只觉得关在笼子里的鸟不是我想象中的真正意义上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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