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语人生

私の外国語人生 

               человеческая жизнь  o  иностраннOM языкoM                      

My foreign language life 

葛维亚

        我不是专业翻译，可是我的一生却和外语结缘。来之突然，去之畅快淋漓。

        1941年我进入日伪统治地区的小学，从一年级开始就要学习政治课“建国精神（けんこげんき）”，日语发音的汉语拼音是“kinkoukuyingin”，由日本老师授课。每天清早上课前，按班级在大操场排队，立正、稍息等口令，由主持老师用日语发出。还要集体背诵日本天皇诏书。如此一来二去，日语所听读写的水平提高很快，6年小学读完，大部分学生可以达到3级翻译水平(日语翻译中，1级最高，3级最低)，如果即便专职担任3级翻译，收入也很高，觉得很光荣。

       日伪统治时期生活极苦，家里吃面粉做的面条、饺子等食品，为经济犯，吃大米为国事犯，只准吃高粱和玉米。要想吃细粮，只能去街上日本餐馆出高价购买解馋。我当时最喜欢的日本小吃中有用紫菜包裹更稻米与虾肉、蔬菜沫的寿司以及用土豆、胡萝卜、猪肉末、面糊一起油炸的“甜不辣（日语叫法）”。我读小学时，喜欢集邮，经常去日本邮局购买各种日本邮票。处于这样的环境，讲日语的机会很多。

       1949年我生活在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区，进入高中学习。那时“一边倒”，与苏联亲如兄弟，学校一律学习俄语。先从生活和政治用语“你我他” 、“你们我们他们”、“早饭中饭晚饭“、“街道”、“学校”、“同志”、“剥削”、“压迫”、“战争”、“和平”、“领导”、“领袖”、“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等词汇学起。同时学习俄语的语法“性数格”、“现在时、过去时”、“完成体与未完成体”，感到十分繁复。

       大学四年外语仍是俄语。大学毕业我参加苏联博士研究生考试，约2%的人被录取，我是其中之一，倍感幸运。

       出国前，规定要在北京外语学院再学习一年俄语，但因为当时中苏关系变坏，无法去苏联深造。

       由于我具备这样的俄语背景，在大学除完成我的老本行水文水资源教学外，还担任了俄语课辅导。我记得另一位俄语老师上课时讲到苏联著名河流Волга时，忘记了如何翻译成中文为伏尔加河，还是一个我为他解围。我牢牢记住伏尔加三个字，倒是因为商店里出售的伏尔加96度烈性酒震惊了我。96度！中国二锅头的两倍多，太可怕了。

       1981年， 水利部指定我作为中国水文代表团6人中的一个，于1982年7月份去英国西南部埃克塞特市埃克塞特大学 ，参加国际水文第一次代表大会，并在会上宣读我的水文单值化论文。   得知这一消息后，我买了一本英国的《跟我学（Follow me）》课本及录音磁带，共计30课，学完后可以达到中级英文水平。我首先熟悉国际音标，直到相当熟练为止。通过自学，口语提高明显。但是专业英语说听读写能力仍有一些困难。

       1982年7月，在这次国际水文大会上，我宣读了论文，但在答疑一些问题后，有时英国专家还要予以补充。

       会议中我碰到几个日本代表，仍可以用日语和他们简单聊天，他们感到很惊奇。这次与会最满意的是我写的论文选登在国际水文权威杂志上。

       自英国返回后，我利用收音机坚持收听英国BBC广播电台的中级英语教学节目，说听能力进步很快。

       1989年，一次我出差去北京，在火车上偶遇乌克兰教育代表团，领队翻译是一位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年青，看到我与乌克兰人俄语聊天很流利，好奇的问我的身份，我把我的情况非常简单的告诉了他，顿时拉近了与他的关系。

       上世纪90年代后期，我因亲属关系，在新西兰奥克兰和澳大利亚悉尼住过一段时间，英语又有一些长进。

       2010至2011年期间，我和老伴去过港澳台、新马泰之后，2013年七八月间，两人单独又去欧洲旅游，二人自由行总计38天。

        我和夫人首先从上海飞往去法国巴黎，之后搭乘卧铺火车及汽车游览意大利、西班牙、英国、圣马力诺、梵蒂冈、摩纳哥7国21个城镇旅游。到过的城镇有法国巴黎、里昂、尼斯、嘎纳、香水之都爱兹小镇；意大利米兰、维罗纳、威尼斯、佛罗伦萨、比萨、圣雷诺、罗马；西班牙马德里、巴塞罗那；英国伦敦、朴茨茅斯、牛津、剑桥；圣马力诺；梵蒂冈；摩纳哥等。

       欧洲自由行当中，我和老伴要在机场托运行李，填写出关和入关登记表，到达欧洲某地要乘坐出租车，入住酒店要登记，离开要结账。各地旅游要乘坐旅游巴士、地铁、公汽，在街上要餐饮、购物，去厕所方便，等等，都离不开英语。38天欧洲旅游，没有因语言问题出过差错。只有一次在法国巴黎旅游，已经到了凯旋门附近，却找不到，向路上遇到的五六个法国人用英语询问香榭丽舍大道“Champs-Elysees”在哪里，均摇头不知。我用中文香榭丽舍的发音说给法国人听，他们立刻听懂，告诉了我们如何步行走法，看来一些法国人听不懂英语，对中文倒有点亲切感。

       几十年来，我同外语打交道，最深刻的体会就是要多学，多听，多同外国人打交道，不要怕说错，不要怕语法有毛病，虚心学习，就会事半功倍。学到自由聊天的水平固然好，为了实用，能应付眼前的一些现实问题更重要。对于老年人而言，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