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道也产生酒精

酵母菌是一种真菌，在肠道中发酵酒精，就像它在桶里酿造啤酒一样。除了酵母菌可以从碳水化合物产生酒精，某些肠道的细菌的超级菌株也会产生有害数量的酒精。研究人员发现了一种肠道细菌，这种细菌能产生大量的酒精，含量高到足以给根本不喝酒的人带来肝脏问题的风险，并可能会导致脂肪肝疾病。非酒精性脂肪肝影响全球约四分之一的人口，其特点是肝脏脂肪堆积与饮酒无关。

《生活科学（Live Science）》的科学记者Nicoletta Lanese在2019年9月19日报道了发表在《细胞代谢》杂志上的一项新研究：一个关于“自动酿酒综合征”的研究报告。这篇文章报道了研究人员在研究一位患有“自动酿酒综合征”这种奇怪疾病的病人时，发现了一种不寻常的细菌。在他的肠子里有一种特殊的细菌会让人在吃了含糖食物后醉醺醺。这位患者在寻求医疗护理的前一周每次吃了富含碳水化合物的食物都会醉醺醺的，血液中的酒精浓度偶尔会飙升到可能致命的水平，大约为0.4%，他的朋友甚至怀疑他是一个“私下喝酒的酒鬼”。研究人员从这个病人的粪便中发现他肠子里可以产生酒精的微生物不是酵母，而是一种叫做肺炎克雷伯菌的产酒精细菌。

北京首都儿科研究所细菌学实验室主任、教授、研究合著者景源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告诉《生活科学》杂志，这是首次发现与自动酿酒综合征有关的细菌。虽然常见的肠道细菌对健康人来说没有问题，但这种微生物产生的酒精含量似乎是正常人的4到6倍。

他的医生指出，除了中毒，病人还患有严重的肝脏炎症和由于器官内脂肪堆积而留下的疤痕。这种疾病被称为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是一种进行性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研究人员想知道其他患有这种疾病的人是否也携带同样的“超级菌株”的酒精性细菌。

这个研究小组对40多名非酒精性脂肪肝患者的肠道细菌进行了采样。与大约50名健康对照组相比，非酒精性脂肪肝患者肠道内的肺炎克雷伯菌略多于平均水平。然而，这些细菌的产酒能力却异常强。大约60%的非酒精性脂肪肝患者的肠道中有高、中度酒精生成菌，而只有6%的对照组携带这些菌株。

为了测试这种嗜酒的细菌是否会导致脂肪肝疾病，研究人员分离出酒精含量高的菌株，并把它们喂给“无菌”的实验鼠，这些老鼠没有自己的肠道细菌。另一组小鼠服用乙醇，而对照组三个月只吃正常食物。吃了这种酒精细菌的老鼠在一个月后开始在肝脏中积累脂肪，两个月后形成疤痕，这与喂乙醇的老鼠相似。肝脏损害的程度与酒精的产生量有关，酒精越多，损害越严重。但使用抗生素可以逆转这种情况。结果表明肺炎克雷伯菌确实可以造成脂肪肝疾病的发展。

《Inverse》报道了一个奇怪的案例，一个患有脂肪肝的中国学生在只喝果汁和苏打水后就醉了。原来是他得了一种被称为“自动酿酒综合症”的怪病，就是说不喝酒，他的肚子里会自动发酵产生酒精。中国的一组研究人员开始搜集一些线索。他们发现，发表在《细胞代谢》杂志上的一项研究报道在43例非酒精性脂肪肝患者中，61%的患者被发现有一种特殊的肠道细菌菌株，在患者体内产生酒精的速度是健康人体内的4到6倍。这种细菌被称为肺炎克雷伯菌，正如“自动酿酒厂”的名字所暗示的那样，这些细菌通过发酵过程在肠道中产生酒精，这种发酵过程与啤酒或其他酒精的发酵过程没有什么不同。就像啤酒是在谷物发酵过程中产生的，肺炎克雷伯菌分解胃中的碳水化合物（如糖）并产生乙醇作为副产品。

首都儿科研究所的首席作者袁晶在一份新闻稿中解释说，即使不喝一口酒，那些酒精含量高的肺炎克雷伯菌患者，如果进行呼气测试，血液中的酒精含量仍然会低于标准。非酒精性脂肪肝是一种异质性疾病，可能有多种病因，肺炎克雷伯菌很可能是其中之一。这些细菌会像酒精一样损害的肝脏。

为了进一步研究这些酒精细菌是否会导致病人的非酒精性脂肪肝，研究人员给老鼠喂食高酒精的肺炎克雷伯菌，酒精，或者酵母和糖的混合物，观察每种细菌在四周内对肝脏的影响。他们发现给予细菌或酒精的小鼠显示出肝损伤的迹象，而只给予酵母或糖的小鼠则没有。他们还发现，当给予液体葡萄糖溶液，一种与果汁或苏打水不一样的含糖饮料时，给了高酒精的肺炎克雷伯菌的老鼠表现出中毒的迹象。

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非酒精性脂肪肝研究中心主任罗希特.卢姆巴（Rohit Loomba）说：“这是一种独特的东西，只要改变一种细菌就能做到”。卢姆巴指出肺炎克雷伯菌可能是在动物模型中造成肝脏损害的几种细菌之一。在人类身上证实这一发现的研究将是了解肺炎克雷伯菌如何以及是否与其他肠道微生物混合以推动肝病进展的关键。在对人类参与者的跟踪调查中，研究人员发现，肺炎克雷伯菌与非酒精性脂肪肝的进展有很强的关联。

卢姆巴和他的同事发现，患有非酒精性脂肪肝的人肠道中有不同的细菌群落，这取决于疾病进展的程度。通过分析这些微生物的特征，科学家们能够诊断出非酒精性脂肪肝最晚期的患者，即肝硬化，准确率为92%。在2017年的一项类似研究中，研究小组了解到，他们可以根据患者肠道微生物组的组成来预测患者肝脏中出现的疤痕或纤维化程度。如果像肺炎克雷伯菌这样的微生物确实在人的非酒精性脂肪肝中起作用，它们也许有一天会成为该病治疗的靶点。卢姆巴指出肺炎克雷伯菌可能是在动物模型中造成肝脏损害的几种细菌之一。他说，在人类身上证实这一发现的研究将是了解肺炎克雷伯菌如何以及是否与其他肠道微生物混合以推动肝病进展的关键。

在中国人群中，高酒精性肺炎克雷伯菌与高达60%的非酒精性脂肪肝患者相关。经口灌胃将肺炎克雷伯菌临床分离株转移到小鼠非酒精性脂肪肝诱导的体内。同样地，使用一种肺炎克雷伯菌菌株将粪便微生物群移植到小鼠体内，该菌株含有从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诱导的非酒精性脂肪肝个体中分离出的微生物群。然而，在粪菌移植前选择性消除肺炎克雷伯菌株可预防受体小鼠的非酒精性脂肪肝。这些结果表明，至少在某些非酒精性脂肪肝的病例中，肠道微生物群的改变是由于内源性酒精分泌过多而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