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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乃基
摘要:本文试图以和合文化考察中国改革开放和希腊债务违约的若干环节,由此提出和合文化的主体及其分化、和合的空间层次与时间尺度,以及和合的底线、最大公约数和最小公倍数等概念。一带一路和亚投行标志和合文化正在走向世界。
和合文化提出之后在各界得到好评和广泛应用。相对而言,和合文化的源泉主要是中国的传统文化,以及重在实践。本文试图以和合文化扫描若干现实事例,冀望由此增添和合文化的现实因素,以及丰富和发展和合文化的理论内涵。
一、 和合的主体及主体的分化
和合文化中的“和合”一词,主要指的是功能上的和与合,例如政治、经济、文化三者的关系及其协调。经济提供财政收入、税收和就业机会,在经济活动的基础上和过程中构建并形成相应的组织,以及控制、投入产出比和功能价格比等价值判断。政治规定经济制度,如计划经济还是市场经济,抑或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规定占主导地位的意识形态,如计划经济年代的阶级斗争、改革开放以来由破“两个凡是”一直到“四个全面”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文化论证现行的经济与政治的合理性,不足之处和改善的途径,以各项或健康或存疑的娱乐活动供百姓参与,以及提出如和合文化。1949年后,国人由上到下一直以政治经济文化的关系解读中国,试图以调整这三者的关系来推进中国的发展。实际上,政治、经济和文化三者的关系至今在相当程度上依然被奉为圭臬,希望在统一领导下,这三大功能既“和”,也能“合”于这960万平方公里的热土之上。
遗憾的是,在计划经济年代,中国以大跃进促经济,以人民公社进行政治试验,以反右终结百花齐放,以文革直达灵魂深处,凡此种种,遍历经济、政治和文化,均以失败收场。
改革开放以来,政治、经济与文化的关系同样屡屡失调。先是80年代的思想解放突破原本的政治和文化框架,继而转向市场经济后,政治或者与经济关系暧昧,或者不再拥有对经济的绝对支配权,2015年的股市风暴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近年来一再发生以维权为主的群体性事件,以及在更大范围的诚信缺失和集体的冷漠,从另一个角度显示三大功能之和合的失调。
所有的事实表明,和合,有必要从功能追溯到执行和发挥功能的主体,先要有主体间的和合,才会有功能上的和合。在政治、经济和文化三大功能的背后,实际上分别站立着政府、公司(资本)和社会,三者的功能虽有交叉渗透,但分别主要发挥政治、经济和文化功能。公司在市场上调集自然资源和社会资源组织生产经营活动,以商品和服务满足需求,完成资本的保值增值。社会以就业和消费参与经济活动,更以人的尊严,以独立的思考和反省批判政府,限制其权力逾越法的边界,批判公司,限制资本的肆意扩张。对于政府来说,多少年来至高无上位于三大功能之首的政治(按唯物主义,应经济在先;按唯心主义,文化居首)功能已经光环不再,要做的首先是依法治国,划定政府权力的边界,制定公平透明的游戏规则完善市场经济,以看得见的手调控看不见的手,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导社会的自组织,以及协调资本与社会的关系。三大主体,各就其位,各尽其职。
计划经济年代,经由土地改革和公私合营收编了公司及其经济功能,以阶级斗争为纲,经由反右等“月月讲天天讲”的运动泯灭社会及其文化功能,三大功能同属一个主体:无所不能的政府。事实已经证明,政府(更遑论公司和社会)不可能独自执行和发挥这三大功能并实现它们之间的和合关系。全能型政府,最终必然是“全不能”。这就提示,和合的一个前提是,主体的分化,由包揽一切的全能型政府,转变为有限责任的政府,将大部分经济和文化功能交给公司和社会。分,是和与合的基础,在分的基础上才可能走向“内部有差别的一”(黑格尔)。
在某种意义上说,改革,就是从全能政府中分化出公司和社会。80年代“激情燃烧的岁月”意味着社会在某种程度上的独立,遗憾的是,政府与社会双方都未曾对此做好准备而走向彼此对垒,更重要的是,市场经济尚未确立,无所谓独立的公司,社会因此而缺乏经济基础。1992年转向市场经济,公司成长,资本羽翼渐丰,社会在此基础上再度萌生。政府与公司双方同样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权钱交易“蔚然成风”,利益集团渐成气候,无视甚至侵占社会的权益,社会则以群体性事件、忍让、失信和冷漠应对。和,先要有各个主体间不容侵犯的界限,然后才可能彼此间在功能的协调中相互渗透。界限不是终点,而是和合的前提,是走向和合的起点。
十八大四中全会提出依法治国,就在于厘清政府与公司和社会的边界,政府的减法,换来公司和社会的加法乃至乘法,以充分发挥三大主体各自的功能,营造三者,进而政治、经济和文化三大功能之间的和与合,构建国家治理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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