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三十,坐在电视机前,对着热播的新春联欢会节目,回忆起既往初一的故事。
五十年代,我父亲是当时故乡第二大厂的干部, 一九五七年分到了一套一室一厨的平房。7岁的我对房子没有概念,但迁居不久一个早上一位老奶奶撕心裂肺嘚哭声却时不时地狠狠滴揉擦这我的神经。5月,7月,8月,一次又一次地……。尤其是春节,从三十深夜到初一清晨,那痛苦的呼唤长久地在湖边悠荡……
后来,小伙伴告诉我,痛哭的人是黄继光的母亲,就住在我们宿舍旁边的台子(即一套5-6进的老房子,地势较宿舍房高)上。老人原籍四川,守寡抚养长大的儿子死于朝鲜战场,她在我们老家无亲无故,不能做浆洗衣服的工作后,便靠着街道每月7元的救济款生活。
自7岁开始到20岁离开家乡,我从未与她谋面,但听过至少10次以上哭声,每次至少半小时。开始有人劝,后来,大家都习惯了。稍大以后,我知道她不是黄继光的母亲,但这些并未减轻她那哭声带给我的压抑。70年我离开了家乡,这位孤苦的母亲自然进入我脑海的最深处,然而,然而那哭声,仍旧偶尔在耳边响起。尤其是近十几年来。当我生病治疗月收入不满千元的时候,当我退休收入不足5000,她的哭声曾长久地在我耳边响起。
三年前我进入科学网,有幸了解到我们国家的博士不能找到满意的工作,大量的北漂南漂们奋斗多年仍住不上属予自己的住房,我再次听到那寡母的哭声;当听到受骗回国的海龟得不到满意的职位,落实不了原本商定的工作条件及其个人报酬,那意气风发的归国者不能得到满意的职位与工作条件,成千上万各类毕业生滞留在大城市里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工作,这哭声便不由然地在枕边响起!新近,由于小文先生的逝世,使我偶然地了解到上世纪发生在美国的血卡事件,那一大批热血青年为着坚持真理宁可放弃个人的国家,而弃国后的他们,为着推进祖国的改放事业,又趾高气扬地作为外国专家回来,并且只考虑回报而不计前嫌!他们的高风亮节催人泪下!在这样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在我的脑海中有寡母的嚎啕,在我的眼眶内仿出现了些许不应有的温湿……。
唉,我老了!可伏枥中的老骥,你无权如此多情!
……啊,春节,举国上下歌舞升平!春晚的节目仍旧在进行中……。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10-31 09:54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