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的第四维

很久以前从旧书摊儿看到一本The Mirror andthe Lamp(《镜与灯》），知道了作者Meyer H. Abrams（他还编过诺顿英国文学）。他在书中提出文艺批评的四个“坐标”（co-ordinates）：

前些年，他又提出新的坐标：诗歌的第四维——在诗歌的形、音、义（visual appearance, meaning, and sounds）“三维”之外加一维诗的“吟诵”（the physical act of articulating a poem）。他认为，读者应以读诗为乐，就像婴儿快乐地牙牙学语。

在一次野餐会上，Abrams在演说前朗读了纳博科夫的《洛丽塔》（Lolita）的开头

Lolita, lightof my life, fire of my loins.

My sin, mysoul. Lo-lee-ta:

the tip of thetongue taking a trip of three steps down the palate to tap,

at three, onthe teeth. Lo. Lee. Ta.

这样的句子当然充满了朗读的乐趣。其实诗歌的这第四维，我们早就熟悉了——朱子《诗集传》序就说：“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於物而動，性之欲也。夫既有欲矣，則不能無思。既有思矣，則不能無言。既有言矣，則言之所不能盡，而發於咨嗟詠歎之餘者，必有自然之音響節族而不能已焉。此詩之所以作也。”朱子其实也提出了诗歌产生的多维：欲，思，言，音。第四维还是落到声音，不过是咨嗟咏叹与自然音响的呼应，比Abrams的“物理活动”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