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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今天进入连城县境内。
高手在民间:培田客家古屋的构成成分
客家的土楼(也称围屋)的构成成分已经破解,即风化花岗岩形成的黄土。今天到了连城县境内,在完成考察任务后,参观了保存有众多明清建筑的培田客家村落。结果发现,尽管距离不远,仅仅一县之隔,但与永定县住土楼的客家相比,风格迥异,连城的客家,建筑与居然与徽派建筑略似,黑瓦白墙,飞檐斗拱,骑马高墙,看来这里的客家与皖南文化有传承渊源。但是,与永定客家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是,他们的建筑材料,依然是——土。这里山地的土层很厚很厚,有些地方的土层使人想起了黄土高原,有三四层楼高,6到10米间,听当地地质队的同志说,最厚的地方能达到20米以上!在这个古村,我见到了比永定土楼墙体更加坚硬的建筑材料——红土坯,这种未经火烧的建筑材料居然比我们常见的烧制建筑材料——青砖和红砖,更加坚硬。
通过采访得知,这种材料以当地所产的红土为主料,再加入一些令人惊异的辅料——居然是红糖、鸡蛋清和糯米粉胶结而成!哇塞,我见过戚继光用糯米修成的明长城,也见过李莲英用鸡蛋清做成的坟墓,堪称——坚不可摧。如今客家人在这两样极致的天然粘合材料外,又加入了红糖,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制作土坯的原材料——红粘土,也找到了原产地,村东2公里外的厚土层。我们找到了一个人工剖面,仰望上去,十几米高。采样发现,原来同永定的黄土差不多,尽管没看到岩体(在地表以下很深的地方),但土中丰富的石英颗粒告诉我们,这仍旧是一种花岗岩被风化后的产物,只是与永定有所不同的是,这里土壤中的铁成分比较多,由于受到氧化,呈现出三价铁所特有的砖红色。其粘性成分,依旧是被风化后的长石。
高手在民间:人造石鼻祖的发现
培田客家古村有一绝技,惜已失传。该地豪绅宅院地面多选择石板铺面、石条围拢的构筑方式。我看到,有一种地面,表面除因日久年深开裂的痕迹外,几乎是一整块石头铺成的地面。这种地面,大的有30平米以上,表面与周围砌的石头颜色、质地、硬度、纹理几无二致。真的是古人运来一块比楼房预制板还巨大的石块用于铺地?答案其实是否定的。与上述的红粘土砖坯的道理一样,这巨大的石块居然是人造的!主料和辅料同样令人惊异,主料是沙子和石灰,辅料依然是红糖、鸡蛋清和糯米粉等,只是配方比例和加色方法失传了,人们如今只能在其上踱步并唏嘘古人的智慧了。
高手在民间:活的管道疏通设备
我刚刚说了,培田客家房屋的长相与徽式建筑很像。而房屋内的结构,更像!皖南徽派建筑一般设置天井,屋顶内侧坡的雨水都从四面八方流入天井,这被称作“四水归堂”,连城的培田客家村也采用四水归堂风格。在堂屋人造石的表面设置渗井,通过人造石地板下面的暗道,排到天井下的水池里。但这样的弊病是:人造石巨大、石条沉重无法移动,若水口被堵,该如何维修?客家人想出好办法,在“下水道”中饲养乌龟,一来祝福长寿;二来乌龟在阴沟里爬来爬去,不经意间便把暗道中影响水流的因素给解决了。
很棒的“休闲食品”——一种优良的地方干果品种
在北方,栗子被称为“铁杆庄稼”,由于是乔木,一般不受灌溉与降雨多寡的影响而保证产量。在连江培田村,我看到客家农民闲暇采收一种野生的木本淀粉作物,一种比榛子还小的“栗子”。这种“栗子”直径大约1厘米左右,壳很容易剥开,露出雪白的果肉,生嚼着吃,富含淀粉,还很甜,有韧性。当地人管这东西叫做“圆子”,我看到,这是一种典型的山毛榉目壳斗科栗属植物的种子,呈圆球状,顶端有一个贱贱的尖儿。我知道,这与闽西地区的一种同科同属植物——锥栗,即上端呈圆锥形,下端呈球形的干果很相似。锥栗在闽西是一种人工栽培的木本粮食,而这种同科同属,长势很野很矮小的果实会不会是锥栗被驯化前的元祖,由于目前身在野外,目前手头缺少一部《福建省植物志》或树木手册,目前还不得而知,但鉴定到属还是可以肯定,并且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当地老乡教我,回家后,先将种子用开水焯一下,然后放在锅中炒熟(注意,是不放油的那种干爆儿),炒制成熟后,皮壳会自己炸裂,不用手剥,方便食用并且香甜可口。
客家土狗,听话的小跟班儿
这些天,无论在客家山、客家田还是客家村,都见到一种黄毛、立耳、突眼、长身材、足踵厚大、爪间距大、棒状短尾、步态轻捷的狗。由于在各个途经客家村寨中多次遇到,具有很大共性,目前可以初步判断出,这又是一个独立的地方品种,当地人管叫土狗,我在没有查阅过地方畜产品名录之前,暂且叫它“闽西客家狗”吧。“狗是人类的朋友”这是一句耳熟能详的话,但在不以狗为珍贵观赏宠物目的饲养的农村,狗只作为看家护院的门卫或蛋白质食物的来源而不注意品种的形成与保护。我们现在谈狗,言必欧美,什么腊肠、贵妇、苏牧、德国黑盖儿......殊不知,我国即有许多好的狗种,例如风靡全球的沙皮、松狮、八哥、藏獒、西施、京巴......这些形态特征明显的地方品种,由于受到西方主流世界的认识,而队伍日益壮大,而大多数看家护院用的地方狗种,则大多以“土狗”一名概而论之,这是有很大问题的。诚然,土狗由于不注意品种的提纯和保护,乱交乱配使之没有一个固定的形态。但,某些个别地区,例如闽西山地,由于交通闭塞,还是保留了一方品种。我就发现,这种“闽西客家狗”,形态特征基本稳定,虽然在观赏性上的优点欠缺,但却性格好、待人十分和善,同类之间也是多亲近而少暴力冲突。我想,这,也许就是它的优点,这些优点,可以用于助残,例如导盲或帮助自闭症、心理障碍儿童及成人的心理康复。未完待续......(博物地理 段煦 文/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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