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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拌子
在大兴安岭北坡长缨的大山里,一过国庆节就滴水成冰了。夜里的帐篷常被风吹得鼓来鼓去,随风作响。炉子必须要成宿地烧,否则人就会被冻醒。洗脸水等生活用水也要在头天晚上从小河里打好,若不然第二天早晨小河沿河表面就会结一层很厚的冰,想打水也打不上来了。放在帐篷里的水,若一停火,也会结冰,所以木拌子就成了每个帐篷的重中之重。
木拌子,对其它帐篷来说是小菜一碟,因为各帐篷住的都是钻探工,是年轻的小伙子,弄拌子像玩儿一样;而我们这个帐篷,则不行,因为帐篷是一分为二的,在帐篷的3/4处用毡子隔开,我住这1/4,单开一个小侧门,另3/4住三个女同胞,开一个正门,我们4个弄拌子真比登天还难。我们这个地质编录组,是远离我们自己的分队,做为甲方驻扎在乙方的,我们的一切都由我们自己的分队管,然而我们的分队又收队回齐齐哈尔了,我们完全处于孤孤单单的境地。
弄木拌子能有那么难吗?难!首先要把直径30—40公分的大树放倒,二要去掉树头,三要请乙方抽空用拖拉机把整棵树干运到自己帐篷跟前,四要锯成小段,五才是劈拌子,但又不能全劈,因为夜里是将整个原木放到炉子里的,否则火维持不到天亮,所以要留一定数量的原木。这些活都不是女孩子能干得了的,但还要硬着头皮去干,能不难吗?
弄拌子还有一个小风坡,我们分队收队时,食堂里还有不少的木拌子,够我们用一段时间了,但我们只能在乙方生产间隙,求乙方的汽车才能拉回,就拖了几天。好不容易乙方决定在某天的晚饭后去给拉,那天由王师付开车,我与孙秀琴去跟车装拌子,到地方一看,木拌子全没了。祸不单行,汽车又抛锚了。
王师付说,“你们俩在这里看着车,我回去开小车找人来修车,我连跑带颠回去要一个半小时,开车回来一共不到两个小时,你俩等就行。”两个小时过后,王师付并没有回来,天也黑了,恐惧突然向我俩袭来,因为这是多狗熊地区,特别这又是原来厨房之地,异味较浓,更易遭野生动物前来。一个意念,“快撤退!”,于是一个人找了一根棍子,为了吓跑熊,又找了一个破铁撮子,边走边敲。一路也没有遇到王师付,原来他一没找到修车人,二没找到小车,估计我们俩也不会傻等,就没再回来。我们俩一边敲一边走,不到20里的路,共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家。
问题是木拌子哪里去了,经多方了解,是被在这一地区工作的物探队弄去了。于是由孙秀琴执笔,给物探队写了一封恳切的信,述说了女孩子弄木拌子的困难,物探队领导亲自开车把木拌子给送了来,解决了我们的大问题。
应该特别指出,在木拌子问题上,我们也得到乙方单位的不少帮助。我们的三个女孩子常常在他们弄木拌子的时候前去“帮忙”,如帮着往帐篷里抱一抱等,他们也都心知肚明,哪一次也不白“帮”,总会给我们一些;当我们真正木拌子“断顿”的时候,都会到他们的分队部(我们的邻居)去“借点儿”,这“借”是有“借”无还的;真正在他们有闲空的时候,也会伸出手来帮我们弄拌子,这是我们至今都十分感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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