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的元勋』埃伦•伯尔传

                                                                  章Ⅱ 精英盛宴

                                                                             03

       阿诺德大张旗鼓地开始了他的魁北克远征行动。一千名志愿兵到达了马萨诸塞的纽百里波特，9月19日乘船驶向缅因的肯纳贝克河。从那里，他们将北上进军，伯尔和欧格登也在那里。在出发前的安息日，伯尔的伙伴塞缪•斯普林在纽百里波特的第一长老会教堂，作了一次鼓舞士气的讲道。士兵们高举着他们那五颜六色的旗帜列队进入了教堂的前厅，然后排成两行；当这位六呎高的牧师穿过激情盎然的士兵们的行列时，他们举手致意，并凑起鼓乐，仪仗队伍显得庄严而喜庆。伯尔在学院里时的一篇论文中，曾经描绘过相似的场景，现在他早年的幻想真实具体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军队的乐凑，在荣誉光芒下愿意为信仰献身的生气勃勃的人们，以及那对勇往直前事业的热忱，让他感到如痴如醉。

       活动之后，斯普林，阿诺德，和其他几位军官，极有可能伯尔也在内，被邀请参观英国福音传教士乔治•怀特菲尔德的墓地。伯尔的父亲曾经是怀特菲尔德在殖民地布道时的朋友和支持者，这位牧师的儿子当然懂得逝去的人是如何鼓舞活着的人的。他们要求教堂司事打开了那棺材的盖子，发现这位伟大的巡回讲道者的一点儿残留物，只有遗骸，和零碎的衣物。他们取出衣领和腕套，切成一块块儿，在他们几个人中分了。处理完这座宗教性的遗留物后，这些指挥官们也将这次远征变成了一场准宗教性的圣战。

       伯尔和欧格登还只是参加阿诺德远征军中的两位不知名的志愿者。阿诺德和他的人马乘船跋涉三百五十英里，穿过缅因地区的荒野，他们把这次远征比作当代的汉尼拔翻越阿尔比斯山。当他们最终在1775年11月抵达魁北克地界时，阿诺德失去了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员：在历经六个星期的艰苦行军后，大部分的人生病并面临食物短缺，剩下的人也到了饿死的边缘，整个军队掉头返回了。

       体格较好的欧格登，很是担心他那身体单薄又虚弱的朋友伯尔，是否禁得起这艰难的历程。家人和朋友在伯尔出发前也写了很多信给他，内容都是充满着相似的敬告–恳求他放弃掉这个行程。伯尔会就远征军找借口，像他一位朋友建议的那样，“没有像报道的那样怕人，也没有任何风险”。他行进三十五英里到达纽伯里波特的时候，写信给他的姐姐，向她保证他自己毫发无损。他想让他的姐姐和家人们相信他“家人与事业都很重要”，他不想有意使自己难堪，或许，在那个时候，他亦在渴望着前面的挑战。

       对他那“纤弱的”体质的顾虑看来是没有根据的。伯尔强烈的决心支撑他跋涉过湖泊，沼泽，河流和密林等各种险峻可怕的地形地带。欧格登保留了一份日记，记述他们行进在“恶劣的道路上”，以及“有时候用四肢攀行”，“几乎意识不到那厚密的荆棘和小杉木丛”。欧格登的靴子穿破了，他就用面粉袋子包上，伯尔和欧格登看到那些饥饿的人贪婪地，狼吞虎咽地吃光了喂狗的食物。

       是伯尔家庭的名望和他的刚毅精神一样多地吸引了阿诺德上校的注意。事实上，是阿诺德自己主动展示对伯尔的关心，同时他对欧格登也格外看重。显然欧格登更懂得如何给他的上司留下好印象，并在伯尔之前被提升为了上尉。然而，伯尔也很快地展露出他与其他志愿者的不同之处了。11月30日，阿诺德派他为通讯兵前去蒙哥马利将军驻地，那里有一天的行军路程那么远。在他简短的信中，阿诺德介绍伯尔是“军队里的一名志愿者和新泽西学院前校长的儿子”，他然后推荐伯尔是“一位有生命力和积极性的年轻人，在困苦的行军中展现出非凡的精神和决心”。蒙哥马利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位年轻人，他把伯尔吸纳到了自己的麾下，任命他为上尉，成为自己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