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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乃基
很高兴经由科学网结交不少网友,近日还联络上复旦校友。物理系的张操教授邀我一起讨论科学、哲学和文化等问题(与吕乃基先生讨论科学和哲学),深感荣幸;也很赞同在网上公开讨论。这样的讨论,既可以把问题引向深入,又可以吸引更多人的参与。
在讨论之前先要声明一点。张教授在文中说:
他的哲学功底要比纯文科背景的哲学系的学者要深厚得多。
确切地说,我的理科功底早就在多年前还给老师,比起纯理科的学者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而我的所谓哲学只是半路出家,根本谈不上“功底”二字。之所以在科学网上大言不惭喋喋不休,只是仗着看似比科学网上各位多那么一点的哲学背景,而且只是在名义上;而哲学大拿一般又不上科学网之故。其实,科学网藏龙卧虎,大V大有人在,深藏不露耳。
言归正传。张教授文章涉及颇广,本文暂置文化于不顾,先议论“时间”。
一部历史,一千个人可以有一千种读法。
由古及今正着读,回忆往事倒着读,忽今忽古穿越读,或真或假魔幻读(莫言),《1984》猜着读……
这是文学艺术。
在正襟危坐正儿八经的学术上,又可以从哪些角度来理解历史?
博主的体会大致在以下方面:
首先是本体论:究竟是什么书写了历史,参与了历史,以及怎样建构了历史。
这里的“什么”,无非波普尔所言的“三个世界”,即客观世界、主观世界,以及客观知识。此处先看客观世界。
历史,是客观世界真实发生的过程,时间,是主体从某一角度对这一过程的抽象。不同主体从不同视角看待同一个历史,会得出有所不同的“时间”图景。
一部自然史放在那里,自有其法度,虽非随意“供人评说”,但大千世界如此复杂多变,自可以从不同视角切入。
作为一位物理学家,张教授认为:
时间是描述物质运动变化的持续性和顺序性的物理量,其特点是一维性和不可逆性。俗话说,“时光流逝,斗转星移”。也就是说,时间概念可以描述各种事物演化的历史,它是一串用日期和时刻表示的参数,本身并没有历史。现代宇宙学把时间概念搞得太复杂化了。
在这里,参与“建构”历史的主要是非生命的“物质世界”,相应地,张教授主要从物理学切入,因而这里姑且称之为“物理时间”。
在有生命参与的情况下,情况会有所不同。生物学家或许从进化论和进化树来理解时间。古生物学家会对进化过程中关键环节的缺失迷惑不解,在另一些场合,又对譬如“澄江寒武纪生命大爆发”激动不已。相应地也就有了“生物时间”。
与此同时,复杂性科学正在探讨“涌现”、“分岔”、“循环”和“分形”。此处参与“建构历史”的不仅是单一的物质和生命,而且是彼此间的相互参与,以及包括环境,甚至主体。或许可以提出“建构性时间”。
有意思的是,张教授所主张的物理时间,成为所有其他视角之时间的共同基础。试想,若是没有这样的底线或参照系,又如何理解生物的“进化”和“进化树”,“循环”也好,“涌现”也罢,又从何谈起?循环之类,正是相对于张教授物理时间的“一维性和不可逆性”特点而言。
这里还没有述及霍金的“果壳”或“简史”。
当霍金宣称“哲学死了”之时,他以其特殊视角,看到了他所研究的那部分历史,就此而言,霍金自有其过人的睿智和洞察力;然而,即使他看到了整个宇宙,那也不是全部,须知,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即使他可以看透“果壳”,他的特殊视角也并不等同于所有人的一般的视野。
哲学家希望得以综合所有情况,这显然是过大的野心,甚至是痴心妄想。不过,或许正是这样的痴心妄想,区分了科学家和哲学家。
哲学家等待着霍金的新作,即使霍金声称“哲学死了”,然后在包括霍金在内的尽可能多的科学成果的基础上达到新的综合。
哲学家并不指望去“引领”什么,“指导”什么,只是做作为哲学家的事情,正如科学家在做自己的事情,如此而已。
参见:
演化:进化与退化——序及其系列。
教育中的分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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