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几件电器，有几个包装纸箱，就请收废品的来收一下。

来的是一位妇女，红光满面，衣着简单，年纪看起来比我大几岁。她看着我认为是垃圾的纸箱和塑料布，满脸堆笑，显然都是她的宝贝。这种表情一直保持到她离开。她拿出一个小刀，开始熟练地收拾整理纸箱。

她非常健谈，我问一句她答十句。一张嘴一口河南口音，就问她是哪里人。回答是安徽人。

“是不是离河南很近？”我问。

“河那边就是河南省，两边的人没什么区别。我们那儿都是盐碱地，收成差，大家都很穷。”

“几年前和老公一起来杭州。先是在工厂打工。干一阵觉得受约束，挣钱也不多，就改行收废品。现在我们两人收废品，比较自由，收入比以前好。我们挣钱养我公公和儿子。”

“我儿子十九岁，在合肥上医科大学。”说起儿子，她两眼放光。

看她很健谈，就好奇地问她多大岁数。回答吓我一跳，她比我小十岁！我一向对自己的估算能力很自豪（搞辨识的么），可这一次栽了。

“杭州太贵了，我们在这儿挣一块钱，拿回家能当两块钱花。在杭州花钱很少，我从来没买过衣服，全是别人送的。”

“能在小区收废品不容易，要和保安搞好关系。有一个保安很坏，老让我给他买烟，不买就扎破我的车胎。后来要我借给他200块钱，我怕他老找麻烦，就借给了他。过后他不但不还，还要再借500块。这回我不敢借了，他又开始扎我的轮胎。我无法忍受，就去物业告他。物业告诉我，这个保安因为一些不法行为，已被开除了。”

“我的200块再也要不回来了。”

“小区的住户大都对我挺好的，100家至少有95家是好人。他们在我收废品时从不讨价还价。”

“你收一斤纸给他们多少钱？”我问。

“包装纸一斤三毛，报纸更贵一些。”

“那你卖给造纸厂多少钱一斤？”我又问。

“嗯。。。”她沉默了一会儿，告诉我：“我们赚的钱，主要靠加水。”

“加水？”我诧异极了。

“一万斤废纸可以加一千斤水，然后卖给造纸厂。”

“哦？”我无语。

“收拾好了，我马上给你过秤”她说，脸上还是带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