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战争期间，在空战中美军一方占了上风。美方的早期材料中给出的美方击落比高达14：1， 后来的研究参考了苏方和中方解密的一些内容，比例有较大降低。苏方、中方给出的数字当然不同，但如果看看近年来出版的一些材料，特别是王海、赵宝桐等空军英雄的回忆录，无论具体数字如何，也承认在空战中居于下风。

当时双方的战机（米格15和F-86）一般认为性能各有优劣，基本处于同一水平。中国空军当时刚刚组建，飞行员技术不如美方，战斗不利不难理解，但当时苏联空军也以中、朝空军的名义秘密参战，领队者为苏联二战期间的王牌飞行员阔日杜布，何以战绩也很差？且中、苏方作战区域离己方机场较近，本来占了一定的地利，战绩应该好一些才对，通常认为这与中、苏一方战术、训练等比较死板有关。

近读《红色帝国的米格威胁》一书（高智著，知兵堂，台北2013）。作者提出的一个观点值得思考（不知此前是否有人提过类似观点）。该作者认为，中、苏在空战中损失巨大，与一个管理上的细节——部队轮换的方式有密切的关系。美军部队在朝鲜战争中，基本没有进行成建制的部队轮换，而是逐步替换飞行员，每个飞行员出任务100次后就被替换回国。由于每个飞行员具体分配任务的情况不同，因此他们不会同时被替换，这样在飞行部队中，总是有许多富有战斗经验的老飞行员，新飞行员和他们一起出动，可以得到老飞行员在战术上的指导，在战斗中有老飞行员的掩护，心理上也比较有信心。反之，中方、苏方进行了好几次整建制轮换，新来的部队没有作战经验，虽然战前也会请兄弟部队参加过战斗的飞行员来讲战斗经验，但作用毕竟有限，同时初次参战的飞行员心理压力很大，因此往往一上来就吃大亏，美军的很多轻松击落的战果就是在中苏部队刚刚轮换之后取得的。

这又使我想起此前阅读杨迪将军的《在志愿军司令部的岁月里》讲到的一些情况。志愿军在入朝后前几次战役中取得了胜利，然而第五次战役中却失利了，原因何在？其中一个原因是，第五次战役前，为了替换前几次战役中减员较多的部队，王近山的第3兵团，杨得志的19兵团被调入朝鲜增援，他们有国内战争的经验，而没有与美军交手的经验，因此不免有些轻敌，特别是王。打了前几次战役、已有一些经验的邓华等人，虽然明知如此，但也不好说的太直，否则有“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之嫌。因此第五次战役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就开始了。可以说，这与空军的情况虽不相同，但也有某些类似之处。

因此，在工作中如果能够注意轮换的方式，充分利用有经验的人力，或可起到事半功倍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