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 技

   这里要讲的车技，不是舞台上杂技演员表演的车技，而是现实生活中确有不顾生命安危，玩儿命的车技。

   福建省连城县有一个西山煤矿，文化大革命中改名为红山煤矿，这个煤矿生产的煤，由于产量不大，全靠人力车运下山。1967年，我们地质队一部分人住在山下，一部分人住在山上和矿上人住在一起。上山下山常和这些运煤人碰上，那场面，真是惊心动魄。

   山上山下，修了一条不宽的人力车盘山道，汽车不能通行，我们地质队为了往山上运设备，加宽了这条道，汽车才能上山。道一加宽，运煤工人胆儿就更大了。他们的运法是，车装满煤之后（大约1.5吨左右），不是把车拉下山，而是放下山。两个车辕子是特制的，比一般的人力车车辕要长，放车的时候，人为了找平衡，紧悬在辕子头的地方，脚是不着地的，拐小弯儿靠身子甩来甩去，最主要是要把车闸掌握好，拐大弯时必须靠车闸大减速，脚轻轻着地蹬一下，一旦车闸失灵，人必须马上弃车。

   有一次我们几个人看到更惊险的一幕，一对夫妻和孩子共一辆加重自行车下山。男的肩上扛一棵碗口粗的茅竹，还带着一些竹枝，一手把车把，一手扶茅竹；女的坐在后座上，背后背一个孩子，肩上担一担大粪桶，因粪已施完，桶里装着粪勺等杂物；孩子背在很低的位置，怕扁担压到孩子的头。这一场面把我们几个人间直是吓呆了，我们远远躲出路外，静观这惊险的瞬间，从我们视线中闪过时，我们才看清上述的一切，那简直就是玩命。

   这些也不得不使我想到，最原始，我们的杂技是不是就是这样从生产、生活中诞生的？也未可知。但在那个年代，这种现象的出现，也确实是生活所迫，不这样拼命吃什么?农民一个劳动日最多也只有五分线，口粮买不回来，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