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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应骅
作为“话说学术带头人”的最后一篇,我想和学术带头人们说一句话,那就是“好自为之”。
学术带头人的话题在科学网上频频出现。有的说:“这些“老板”们披着科研的外衣成为“学术包工头”之后,将其“承包”的项目分包给其手下聚集的廉价学术苦力(硕士,博士)。“有的讨论:导师是“管得太严,还是管得太松?”还是应该 “放羊”?更有甚者,再说说导师的人品问题 里说:“刘应泉“破译”了美沙酮的生产工艺,利用从化学试剂店买来的药品自己生产出了美沙酮。”看来刘应泉先生水平不低,但是,超越技术问题犯了罪。可最近我参加了一个中年学术带头人50岁生日聚会,他至今已培养了73位研究生,当天到会的就有63位,从全国各地来。你说他为什么那么成功?那里来的那么大的人格魅力?
我以为,学术带头人也好,博士生导师也好,主要做学问,但首先是做人。一个人把自己的名誉地位放在一切之首,光想研究生为自己服务,就会出各种意想不到的问题。首先要正确定位自己。自己够不够学术带头人,要靠大家的认可。也许你自我感觉良好,学问做得也不错。但是这靠别人认可,不在乎自我吹嘘,也不要想明天就冲上天。其次是正确定位自己的领域。我们的研究领域一般都是很小的,只是科学技术中很窄的一小块。可这一小块就够你干一辈子。不要浮在上面,把自己的领域越搞越大,深入不进去,就变战略科学家了。这么想,就会严以待己,宽以待人。对博士生,学术上严格要求是对的,但对自己,学术上也要严格要求。当学生体会到这一点以后,他/她就不会觉得导师在有意刁难,或者急于让他们帮自己出高水平的论文。我一直不赞成学生的每篇文章都有导师挂名,甚至研究室主任也挂名,以致他们一年可以出几十篇IEEE Trans或重要国际会议的论文,也许他们连看都没看过。已经揭露的论文抄袭事件最后常常说是“导师负有管理责任”。其实,你在没看过的文章上署名,就是学术不端。让学生做劳动力,为自己开公司,或者获得科研数据,也是批评声浪之一波。当然,学生在研究中做实验、做些类似于洗瓶子之类的工作也是必要的,但你必须让学生很清楚,做这些实验的目的是什么,研究动机是什么。否则,人家就变成了劳动力。用实验去验证他们自己的想法,那就是科研。所有这些事情,全靠学术带头人们自己“好自为之”。靠外力的督促检查,甚至是揭发,这是学术界的悲哀。
我觉得,在技术性学科,科研工作有三个层次:
1. 为企业解决实际技术问题。
就像我在上篇文章(话说学术带头人(IV) 国际会议(121127))里说的美国杜克大学教授与华为公司的合作,就是为华为解决提高成品率和快速修复的问题,在学术上也有重要意义。我想这就是国家将强化企业创新主体地位的原因。要加强学术界与企业的联系,而不是国家把科研经费投给企业,企业把这些钱算作营利的一部分。其实,国家投的这几十万、上百万元,对于国际性的大公司来说,是很不起眼的钱,重要的是解决公司急需解决的技术问题。
2. 与多家大公司合作共同研究共性的技术问题。
有些问题是有普遍性的,多家公司都有兴趣,希望共同研究。一个明显的例子就是标准的制订。一个标准牵涉到许多公司、许多行业,一定要有大家的合作,才能真正起到标准的作用。所以,我赞成多参与IEEE标准委员会的工作,参与其中,就能带动科研,增加自己公司的话语权。不要自己关在房子里,不顾世界各大公司的看法,搞出一个我国政府的标准。这样,容易使标准难于实施。
3. 国内自己的创新项目。
这样项目完全自主创新,另起炉灶。这也是很需要的。不但要在技术上创新,也要在理论上说出一点道道来。这种研究可能与国际大公司并不合拍。但是,到了一定程度,在国际上的公开和宣传,还是有必要的。
有些网友也许会问:你光谈大公司,中小公司就不要科研投入和贡献了吗?当然不是。不过,在我的印象里,中小公司需要研究的问题往往比较具体、比较小,无需别人帮助,自己就可以解决。他们的科研投入应该解决他们自己的技术问题。1980年代,曾经有过一股科研人员“下海”的热潮。某些科研人员在自己的专业里有一些新想法,就让他们下海,自己开公司。这种公司,现在看来,成功的很少,有的下海者连退休金都丢了。为什么?一家公司光靠一个科研成果是发不起来的。科研人员可以给公司做贡献,真要办起公司来,牵涉的问题很多,可能会缺少很多方面的素质。我不知道我国的年轻人这么喜欢自己办公司,自己当老板,在美国也是这样。这种公司成功的好像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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