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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 3636 次阅读 2012-11-20 17:09 |个人分类:我美丽的秃瓢岁月|系统分类:教学心得| style, 中心, 最好, 最可靠的

 
无可否认,中国各地发展极端不均衡。北京和上海是中国两大政治经济中心,同时也是医疗中心。全国人民生了病,只要条件许可,都希望到这两个城市去医治,以便得到最好的治疗。
相比之下,医疗资源就有些紧张。我5月10日摸到肿块,马不停蹄地开始检查,到5月29日才做完所有检查。核磁共振要预约,一预约就预约到一周以后了。核磁共振是最可靠的一种检查,其后的手术方案是基于核磁共振的检查结果来定的,之前,包括医生的手感,钼靶,穿刺都有误差。这也让我一直心存侥幸,想着这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但5月31日,我拿到核磁共振的结果,从BI-RAD III级就到了BI-RAD III-IV级。这就是说我体内的这个肿块有可能是恶性的了。
而那时,我门诊一直看的大夫出国在即,根本无法给我安排手术。先前一直心存侥幸,认为不是癌症,想等他回国后再做手术,而拿到这个报告单,我一下子慌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否等到大夫回来。我所能做的,只能是拿着这个单子,一头撞到门诊去,看看那个大夫能挽救我的生命。
走过预约处的时候,我试着预约了据说是长海医院最好的一个专家的门诊,最近的日期是一个月之后的门诊。无奈之下,我只好先挂了一个普通的门诊,排队候诊的时候,看到今天竟然还有专家门诊,是胡薇大夫的专家门诊。我是第一次听说胡薇大夫,之前因为没有关注,不知道各位专家的名号。但感觉上似乎专家总比普通医生可靠些,就想换成专家号。但去挂专家号,但已经没有号了。一个病友提醒我可以找找专家医生,让专家医生加个号。我于是走到胡大夫跟前,说我可能是癌,问医生能不能加个号。胡大夫顺利地给我加了号,并给了一张两个月内有效的等床证,并允诺一旦有床位,就会尽快安排我住院。而最早可能是星期一,她也许可以安排她的一个病人出院,给我腾个床位出来。
我后来认识了一个湖州的病友,她在红房子医院做得手术,她当时也面临同样的情况,医院检查出她可能是癌,但给了她一张10天后的预约床位。她给我描述了她当时的心情:您说毛病生在自己身体里,时刻在哪里威胁着自己的小命,医院却说要你在家等,别说等10天,就是等一天,等一个上午,等一个小时,你如何能按住心情在哪里等?急也把你急死了!
这时候,大概每个人都为这个床位用尽浑身解数。湖州的这位病友是找了医院主任的一位朋友,这位朋友写了一张条子,她立马得以住院做手术。这样一来,原先排队等着做手术的病人就不得不往后拖了。我不认识任何人,一直以来就是书呆子一个,有人建议我看看有没有那种高档病房,住院费用比较高,可以立马做手术的。但一来长海医院没有这种病房,二来我当时侥幸心理特严重,一直期待着开出来是良性的,万事大吉......所以,也没有意识到当时的危险,也因而就没有意识到这个床位是多么宝贵。胡大夫说让她的一个病人给我腾出床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只好回家等着了。
那是星期三下午,到下星期一,还有五天。那五天,除了祈祷肿块是良性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依托着让我感到些许的安慰。我尽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似乎只有忘却,才能让我安宁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有点自欺欺人的安宁也土崩瓦解了,我很怕五天一过,并没有我的床位,那时候,我该求什么?
后来,杜鹃知道了我的困境,因为面临过同样的情态,她说你这些年科研做得这么好,可以作为科研人才让科研处帮着联系一下。在我自己还扭捏着,拿不准自己是否有资格作为科研人才要求关照的时候,她一个电话就把我的情况告诉了学校科研处和她有联系熊处长,而熊处也在联系了她的同事张处,张处答应帮忙后,熊处通过杜鹃通知我去联系张处。
我在犹疑之中,还是给张处打了个电话,但电话那头说他正在开会,他一会给我打过来。我记得当时好像是星期五中午12点多一点,似乎不是工作时间,说开会不过是个推脱吧,素昧平生,人家一个处长凭什么来帮我?
我以为这个安慰就此消失,但没过多久,张处还真的打过电话来,说刚刚学校书记正在他对面讲话,他不好意思接电话,现在开完会了,他打电话过来,看看情况到底怎么样,他能不能帮上忙。
过一会,他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和医院联系过了,施医生(也就是那个我第一时间预约都预约到一个月后的医生)星期一有个空床位,到时候会安排我住进去。而明天后天是双休日,即使住进去,什么检查也做不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至此,我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六中午,张处打电话让我给胡大夫联系,说是让我星期日下午五点之前住院。
床位之争,就此告一段落。我后来认识过很多病友,大家交流这一段的历史时,往往都会感念命运精巧的安排。我也亲眼看到一个好心的医生,费尽心机地为一个初次就诊的从农村来的病人安排床位。那时候,我们求助于任何我们能够求助的东西,也许一根稻草,就能够救起自己的命来,而之前和之后,之外和之内的种种因果关系,在命运的安排下,都毫无逻辑可言。
对张处,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我的感激。他中午都在开会,自然学校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安排,这些工作对他自然更重要一些,他的仕途自然和这些工作有更密切的关系。但他还是帮助了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员工的住院床位问题,让我的心能够安宁下来。对此,我一直感觉无法报答。
我至今没有见过张处,他不求回报地帮助我这个素昧平生的病人,我除了感念我命好,遇到好人之外,对他的动机,我始终不愿意做更多的忖度。我并不认为我是所谓的科技人才,值得学校的科技处特别关注,我至今只是图书馆阅览室的工作人员。在疾病面前,人只是一个生命体,只有生命本身的尊严和生命对疾病的抗争才是我们最应该看重的,此外附加的其他东西,比方权势,和因为权势而区分的等级和利益,在赤裸裸的生命面前,都毫无价值。而在您身患生命威胁的疾病,一个陌生人,抛开可能对自己的仕途有重要影响的人布置的任务,而首先来安排您这个病人的住院床位问题,我有什么理由去忖度他的动机呢?除了人性深处的善良,还有什么其他的解释呢?而除了对这种善良表示深深的敬意,我还能怎样表示我的感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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