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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来,这是我第二次回乡时与儿时的伙伴们一起“胡作乱闹”,每次相聚,总免不了对我一番调侃与声讨。有几位同学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一直到高中毕业都跟我在一个班,难得的是我们一起走了好几所学校,真可谓寒窗共度十余载,吵过架、闹过别扭,但这些都成了今天的美好回忆。
昨天上午,我第二次去到小时候与我邻队的H同学家,他毕业于扬州大学中文系,现在已经是老资格的高中语文教师了。江苏省的中小学教育在全国还是颇有些影响的,虽然现在很多省份自主命题,但在统考时期,江苏省是全国几个高考分数线比较高的省份之一。苏北的教育更是可圈可点,他所在的中学在全县的高考升学率还是比较高的。不过由于毕业生越来越多,老教师们逐步退居二线,上课任务没有过去那么重了。他的儿子不久前漂洋过海到老美那里镀金去了,估计若干年后也是个海龟。他夫人在一家工厂工作,到目前尚没有退休算是幸运的,不过思儿心切,总盼着她唯一的儿子早点回家。我那同学倒是开明了许多,他告诉我:“乘他现在年轻,多出去闯闯挺好,我们约好每个周末在QQ上跟他聊聊”,看来在这个问题上先生与女士还是有所不同。
虽然曾经去过他家,但由于小区那些房子像多胞胎似的长得一模一样,我实在搞不清楚他家到底在哪一栋,只好给他打电话,由他出来接我。在等待的片刻间,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住宅,这是个连体别墅群,由当地村子自主开发出来的“小产权”房,每栋两户人家,分上下两层,是那种复式结构的房子,面积从210平方米到270平方米左右不等,外观看上去整齐划一,甚是美观。如果这些房子地处北上广,估计每套都在600万以上。然而,你怎么也想不到,这些房子的售价才二三十万,即使在现在,这样的新楼盘也才四十万左右,这大概是北上广的蜗居族们不敢想象的。在这个别墅群的旁边正在兴建几栋商品楼,价格在每平方米四千以上,这在当地可算得不菲的价格,与此别墅群形成鲜明的对照。
到得同学家中,迎面是一副古色古香的大型木刻牌匾,上面刻着毛泽东老人家的《沁园春.雪》,让人一下想到那四个字:“书香门第”。房内装修十分简洁,既没有吊顶,也没有多少装饰品,白色的墙壁配上乳黄色的地板砖让人感觉明快敞亮。老同学说这些都是按照他的要求设计装修的,看来“从家居可以看出主人的个性”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我这位同学恰恰是个为人谦和简单、光明磊落的君子。
还有一个发小L兄与H同学住在同一小区,他高中比我们高两届,毕业后不久顶替他父亲进了镇上的工厂,由于人很能干,被提拔为镇上的副镇长,主抓工业。现在也成了老革命退居二线,到了镇人大。
我问他们:“这房子将来有没有可能拥有产权?”他们感觉我的问题有点怪诞:“为什么要办产权?办了产权不仅要交契税,使用权也只有70年,不办产权不仅省却了不少费用,房子是永久性的,还不限制买第二套房子。”看来我真是有点书生气了。
几十年来,虽然也常回家,但由于时间有限,都把时间给了父母,离开老家后与老同学、发小们几乎从未谋面,记忆中还是那些年轻的面孔。去年才是我们几十年后的第一次握手,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他们不是成了大老板就是成了叱咤风云的一方诸侯。
中午L同学拿出来两瓶酒说道:“今天我们换个品种尝尝”。我一看是“今世缘”,脱口说道:“好酒,名字贴切,味道也好”,此酒入口甘绵,感觉没有蓝色经典那么硬。喝酒间,L老兄电话招来了新任的副镇长,他打完电话对我说:“等他来了你看看认识与否,不过他不会喝酒。”见面之下方知是我初当教师时教过的第一届学生,饭桌上我们聊起了他们那届同学,那可是我有生以来教过的第一届学生,而且在这个班上出过一个我从教几十年来唯一与我公开叫板吵过架的学生。我已经记不清他的名字了,G同学说:“那肯定是XXX了,班上没有其他人敢跟老师吵。”我还说起比他们晚一届的一个学生,那是我在中学三年印象最深的一个学生,因为我教过的那三届学生中她最漂亮,姐妹五个,个个貌美如花,人称五朵金花,每次我见到她,她总是对我嫣然一笑。离开那所学校后曾经见过她两次,但都匆匆交谈几句便道别了,迄今仍然记得她的音容笑貌与芳名。不过我既不知道她是否写过有关我的日记,更不知道谁为她盘起了头发。G同学不赞同我的观点,他认为他们班上有个女生才是最漂亮的。两人借着一股酒劲你来我往为这事探讨了起来。L兄说他不擅喝酒看来是真的,二两装的酒杯大半杯下肚便脸泛桃花,看样子的确有点坚持不住了,他告退道:“我得回去吐,不好意思在老师面前吐”,接着歪歪扭扭地被一个小朋友挽着送走了。
午饭后几个人玩起了纸牌,这是一种将升级与争上游组合起来的最新玩法,过去我从没玩过,不过在我和L兄的默契配合下,把对手打得稀里哗啦,战斗一直持续到晚饭时候。这次还见到了我们中学时候的校花,现在的美女副镇长W女士,中午她回乡了,答应晚上来。L兄告诉我:“你喝酒肯定不是她的对手,但她不会跟你喝,平时她轻易不喝酒。”既然他给我交了底,我也就不敢造次,免得丢了人。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老同学一点也不像L兄说的那样,喝起酒来爽快得很,颇有巾帼英雄之风,这才像我的老同学。说起这位同学真不简单,她出身于红色革命家庭,毕业后一直是人民公社的重点培养对象,从团委书记到副乡长一直到现在的副镇长,一步一个脚印地走来。我带着羡慕的语气说道:“那时候你可是我们的梦中情人啊!”H老弟瞪大眼睛指着另一个女同学Q说:“你不是说她是你小时候的老婆吗?她咋办?”我指着另两个女同学笑曰:“这有何难?下辈子她们三个都跟我不行么?”W镇长很痛快:“好,下辈子政策就变了,一人可以讨几个。”她接着说道:“那时我们真是很单纯,男女同学相互间话都不说,要是换了现在的学生,恐怕多少故事都发生了。”调侃说笑间不知不觉把两瓶酒干得精光,而这次显然我跟“梦中情人”喝得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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