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文字记录这一刻

      今天早上，当我和老婆听到儿子， “爸爸，我觉得我就是一个研究虫子的生物学家！” 这句话时，我们禁不住开心的捧腹大笑。儿子很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的大笑，拿着镊子，指着昆虫标本盒，无不自豪的说“白千里生物学家在研究昆虫。”。突然，这种起始于原始“冲动”的兴趣，立即让我和老婆无不震惊和肃然起敬。老婆立即建议，应该用文字和图片记录下这一“伟大的时刻”，作为美好的回忆送给日渐长大的儿子。

家里有一个日记本，是白千里刚出生时，我专门给他买的一个记录本，准备记录下儿子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在满月时，我还专门用印泥给他在本子上印了儿子的手印和小脚丫印，当然还有我和老婆的手印，作为历史的见证。初为父母的我们，起初一年，我们还激动不已，抽时间记录下“儿子会笑了”，“儿子会说话了！”，“儿子会翻身了”“儿子会走路了”，等等等等的“第一次！后来的后来，由于越来越忙，写的东西也越来越少。近一两年来，写的就更少了。但日记的珍贵性，会随着儿子的成长，却越来越宝贵。今天这个伟大时刻，岂能错过？怎能不让它留下永恒呢？立即取来相机，拍了几张标本盒和儿子最为自豪、骄傲和珍爱的“天牛”照片，让历史留下这一刻。

教授馈赠捕虫网

说起儿子喜欢上捕捉昆虫，可能起始于2012年4月我刚从美国访问学习回来。不知道具体什么时间，但那段时间我经常带他在校园里玩，我自己经常会停下来观察一些奇形怪状的虫子，并很有兴趣的讲给他听。每次儿子听得都很痴迷，还能提出许多令我无法回答的问题。有一天，儿子在操场上，突然说，“爸爸，蝴蝶好漂亮！给我抓一只做标本吧？”。于是，我和儿子就在操场上“狂奔”，欢声和笑语充满了整个操场。遗憾的是，无论我们采取狂追，还是“伏击”，总是没有翩翩起舞的蝴蝶快，最后累得我们爷俩呼哧呼哧喘，也没有得手。儿子显得十分沮丧。于是，我拍着胸脯给儿子说，要是我有捕虫网，什么昆虫也绝逃不过我的手心。“什么叫捕虫网？怎么才能得到捕虫网？？”儿子迫不及待的追问我“爸爸，爸爸，爸爸，我要捕虫网，我要捉很多很多的蝴蝶和虫子！”。我很无奈的说：“儿子，我没有捕虫网，但我可以向爸爸的昆虫学家同事，向他求救，给你借用一个捕虫网，然后给你捕各种各样的虫子！”儿子高兴的欢呼雀跃，“我要有捕虫网了！我要有捕虫网了！”，两眼放出七彩神奇的光芒，似乎他的手上已经抓到了很多很多的美丽蝴蝶。“爸爸，什么叫昆虫学家？”，“儿子，昆虫学家，就是专门研究各种昆虫的科学家！”。“奥，各种昆虫？都是什么虫子啊？”“就是蝴蝶啊，蚂蚱啊，七星瓢虫啊，昆虫有很多很多种…….”。巨大的压力一下转到了我身上，借到捕虫网，让我压力山大啊！

记得周一的时候，铭记儿子前一天的特殊要求“爸爸，你一定要给我向你的昆虫学家借一个捕虫网啊，我要捉好多好多的虫子！”，我在办公室给我的同事魏教授打了电话，去他办公室说明了我的来意，魏教授刚好非常忙，要接待一个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来的世界著名昆虫学教授，做学术报告。但答应我，一定在这周帮我找到昆虫网。当天幼儿园放学，儿子就追问“爸爸，昆虫网借到没有啊？”，“儿子啊，今天没有，但爸爸的同事说，这周内一定借给爸爸！”。儿子些许有些沮丧。我安慰他，并保证说“儿子，爸爸一定在这周帮你借到昆虫网，周末一定帮你捉好多好多的虫子！”，儿子这才有些高兴。“爸爸，你一定要说话算话啊”。“儿子，一定！”。陪伴儿子成长，看来压力日益俱增啊！

周四早上，魏教授打电话给我，让我到他办公室取捕虫网。那一刻，我如释重负。赶快直奔教授办公室。教授拿出一个几乎是新专业的捕虫网交给我，还给我了一个标本盒和许多昆虫针。“什么时候还给您呢？”我一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给他比较合适，就小心的问道。“不用还了，我还有。你就拿去给你儿子玩吧！”。教授爽快的说道。“谢谢，谢谢！真是太谢谢了！”。魏教授的儿子估计快上初中了，记得我刚来师大工作，当生科院2005级的兼职辅导员，一次带本科生在旬阳坝野外实习时，我有幸刚好参加捕捉昆虫课上。魏教授带着儿子全程参加了野外实习，充满了无限乐趣。所以，当时我就想，以后我要有机会，我也要带儿子玩捉昆虫的游戏。今天居然就要实现了。千恩万谢，如获至宝啊！期待着下午幼儿园放学，想象着儿子高兴的神态。

“谁不认识虫子，请找白千里。白千里不在，请打电话！”

幼儿园放学，我赶快冲进去！当然不是第一个，“晶晶爷爷”永远都是幼儿园第一个冲进去接孩子的人。接到儿子，我很有成就感的举着昆虫网，“儿子，你看这是什么东西？”，“哇塞，昆虫网！太棒了！谢谢爸爸！”。“儿子，爸爸送给你了，喜欢吗？”“送给我了？不是借的昆虫学家的吗？”儿子很疑惑的问。“儿子，昆虫学家说，既然你儿子这么喜欢捉虫子，我就送给他了！”我解释道，“送给我了？！太好了！我可以捉好多好多的虫子了！谢谢昆虫学家给我的捕虫网！”儿子一向这样，从小我们就教育他要知恩，要学会感激。

儿子举着昆虫网，自豪的如同凯旋的士兵拿着战利品，一路狂奔。“捕虫子了，捕虫子了！”。许多家长，估计是没见过捕虫网，很好奇的问“白千里，你拿着捞鱼网干什么？去哪里捞鱼？”。我哭笑不得，儿子一句“这是捕虫网，不是捞鱼网！连这都不知道！”，哈哈哈，小家伙刚有一点见识，就开始卖弄了。小样，看我不调教调教你！让你明白寸有所长，尺有所短的道理，还真不行！

从此，每天放学、周末或者我陪他玩的时候，总是对看见和捕捉到的各种各样的虫子充满了好奇。用捕虫网抓了很多蝴蝶，蚂蚱，蛐蛐，七星瓢虫，各色金龟子。起初我还去实验室拿了一些乙醚，每次抓住昆虫，先放在塑料盒子里，赶快滴很多乙醚“毒晕（死）”昆虫，就和儿子在客厅大飘窗上做标本，还显得相当的专业。后来乙醚瓶用塑料纸包起来放在窗外，很快就挥发完了，就不用乙醚这一步了。有一次周末，几个同事和朋友，开了三辆车，四家人，去翠华山爬山玩。这样的机会，自然也成了我和儿子第一次上山捕昆虫的机会了。这次爬山游玩，成了儿子第一次野外捕虫的宝贵经历。山上河沟泉水边，有很多很多蝴蝶。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的确很漂亮，一下子抓了好多只。当然是儿子指挥，我具体实施了。本来特别想给他抓一只凤蝶，而且居然发现了一只非常非常漂亮的黑色凤蝶，有长长的飘带。发现时，我一阵狂奔，没想到路上一个游人一挡路，我昆虫网出手有点晚，错十分之一秒吧，很遗憾，没有秒杀成功，只能望蝶叹息，让它跑掉了。这次游翠华山，虽然由于翠华山山民与旅游公司矛盾“封山”没有登顶，但儿子依然找到了很多非同一般的乐趣。比如看见了凤蝶、青蛙、蜻蜓等等动物。幸亏没答应给他做青蛙的标本，否则，屋里会充满固定液的味道，兴许会对他身体发育不好。

从此，儿子就成了小朋友中间的“昆虫迷”。有一次，我带着儿子，儿子拿着捕虫网，楼下一群小孩跑过来看我和儿子抓的一只巨大的螳螂，小孩子们从来没见过活的螳螂，自然非常的好奇和羡慕。一个小女孩很好奇的问我“叔叔，你和白千里是科学家吗？”我哈哈一笑，“我们不是科学家，只是觉得好玩。”，“那你们怎么认识那么多的虫子？”“我们喜欢认识虫子，自然就越认越多了。”儿子每次拿着标本盒或者刚捉来的虫子，小朋友来看时，他总能把刚从我这“学到”的东西，居然一字不差的津津有味的讲给小朋友，比如叫什么虫子啊，这是触须啊，这是复眼啊……，把小盆友们给羡慕的，儿子自然成了周围“知名”研究昆虫的“小科学家”。今天早上，他居然大言不惭的宣布：“谁不认识虫子，请找白千里。白千里不在，请打电话！”。看来儿子把老子我这点“爱盲目自信”的“优点”，全给继承下来了，而且还发扬光大了。

喜也有，喜亦忧啊！先培养儿子的兴趣和自信，其它的再让成长去磨练和成就他吧。

“西北+华北+东北”-千里奔袭寻天牛

随着捕捉的虫子数量和种类的增多，各种蝴蝶，各种甲壳虫，各种七星瓢虫，各种蛐蛐，各种蚂蚱，各种蜻蜓，还有吸血的蚊子，七彩的金龟子，蜇人的马蜂，土蜂，等等等，一个标本盒已经完全不能满足他制作标本的需求了。只好采取了循环淘汰的策略。捉到一只新的，就把原来已经重复制作多的标本淘汰出局，每次他都不舍，但又不得不丢弃。后来，儿子逐渐喜欢问那个虫子最厉害的游戏。“爸爸，马锋和蛐蛐打架谁厉害？”“是马蜂！”“为什么？”“因为马蜂有毒刺，可以毒死蛐蛐！”“那马蜂和蝗虫打架谁厉害？”“还是马蜂！”“那马蜂和土蜂打架，谁厉害？”“嗯，这个，土蜂吧！”“土蜂，为什么？”“因为土蜂体格大，有力气，马锋没他力气大！”“可是马蜂有毒刺啊？”“土蜂也有啊！”“那一群马蜂和一只土蜂打架谁厉害！”“当然是马蜂了！”“为什么啊？”！……。额滴神啊，我可不是十万个为什么的答案宝典啊！救救俺吧！

有一天，儿子指着标本盒近30种昆虫说，“爸爸，你觉得哪一种昆虫最厉害？”，我想想说：“儿子，我觉得昆虫中，天牛最厉害，可惜没有抓到。”儿子一下来了劲，缠着我。“爸爸，什么是天牛？”“就是有长得有像水牛一样长长的一对触角，具有坚硬外壳……”,儿子很疑惑。“那马蜂和天牛打架，谁厉害？”“当然是天牛了！”“为什么？”“因为天牛有坚硬的外壳和坚硬的牙齿，马蜂的毒刺叮不进去，天牛的牙齿一口就能咬断马蜂！”“那一群马蜂呢？”“这个，不可能有一群马蜂和天牛打架的。”“假装一群马蜂和天牛打架呢？”。这个，我倒…….

为了让他知道什么叫天牛，百度一下呗。“哇奥，天牛真漂亮！我要捉一只天牛！”儿子看见百度出来的天牛照片，惊叹的叫道。于是“命令”我立即和他下楼去捉天牛！于是乎，捉一只天牛就成了儿子的梦想，成了老子我的“天职”。于是乎，陕师大新校园和老校区里，每片树林下边，都成了我和儿子寻找天牛的战场。遗憾的是，近3个月来毫无进展，没有发现一只天牛。尽管儿子有时候很沮丧，但梦想捉到一直天牛的愿望依然非常强烈！我也是每次走过树木或树林，眼光总是飘忽于树干，期望能发现一只天牛，那将是一件多么好的礼物啊。6月初去太原采集黄芩和拜访老友，在晋城的八卦山上，我曾发现一只小天牛，如获至宝装入空水瓶子。遗憾的是，放在宾馆房间，被服务员当垃圾给丢了，没带回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到了暑假，可天牛依然毫无踪迹。按照原计划，要先回赤峰岳父岳母家，再去哈尔滨开学术会。这次是全家总动员，记得儿子出发前问我“爸爸，我们走了，家怎么办呢？”我给儿子说：“儿子，只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走哪那都是家！”路途北京，入住老同学高总家，受到了老同学热情的款待和安排。第二天，去北京野生动物园，除了看各种动物，北京野生物园的树林又成了儿子捕捉昆虫的主战场。期间捉到了好几种在西安没有看见过的虫子，高总和我也像孩子一样在树林里给他玩起了捉虫子的游戏。第二天和另一老同学的儿子，去了颐和园玩，走过树林时，还是没有寻见天牛的踪影。遗憾，这次转战“华北”之行，还是没有找到天牛。

回到姥姥家的半个月，捉虫子和找天牛，又成了儿子和我生活的一部分。我们寻找天牛的足迹，踏遍了赤峰姥姥家的家属院，赤峰市红山公园，赤峰市植物园和长青公园，遗憾，虫子抓了不少，可惜没有见到天牛的踪迹。儿子的舅舅说：“这些公园的树木出现害虫时，会喷洒农药，几乎找不到天牛的！”，果然一语中的，每次都没有看见天牛的出现。

8月2日出发去哈尔滨，老婆去学术培训，我和儿子每天早上和下午吃完饭，没事就去楼下的哈尔滨理工大学、黑龙江大学和黑龙江医科大学的树林里溜达，观察和捕捉各种昆虫，尤其是在每一棵树下找寻天牛。可能基于他舅舅的判断，我们依然一无所获。在哈尔滨的这10几天，我们有幸去了太阳岛（看松鼠找天牛）、极地馆（白鲸、北极狐、北极狼，企鹅，北极熊）、中央大街、东北虎园（世界上最大的东北虎繁育基地）、龙塔（哈尔滨最高的登高风景塔）、恐龙博物馆、金上京历史博物馆等等，感受了一下北方明珠哈尔滨的历史文化和人物风情。回西安时，因为没有买到直达的车票，一行人又转战沈阳，去欣赏了沈阳的故宫，在刘老根大舞台剧院门口，我拉着儿子即兴来了一曲二人转。看了看沈阳的步行街，匆匆又路途北京，一路奔波，一路欣赏，回到了北京。

经历暑假近34天的东北之行，终于以圆满回到西安画上了句号。与其说给儿子开了一下眼界，还不如说扩展了一下我们父母的视野。与儿子一起成长，去弥补自己儿时没曾看过的和玩过的，也是一种最大的幸福！

踏破铁鞋无觅处，天牛得来全不费工夫

“爸爸，我和妈妈在路上发现了一只长得像天牛的死虫子，你快帮我鉴定一下是不是天牛！”，开学前的一周，有一天，我在办公室接到儿子的电话，就听见儿子急促的叫喊。“我在办公室，你们过来吧！”。难道奇迹出现了？门一开，儿子狂奔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张纸包着虫子。小心翼翼的给我展开，我一看，“儿子，真是天牛！”“妈妈，爸爸说是天牛！”儿子一阵狂喜，迫不及待的告诉刚进门的妈妈。遗憾的是，天牛掉在地上，已经被人踩的支离破碎，没有了美丽的双角。“爸爸，我要做成标本！”儿子看着破碎的天牛给我说。“儿子，做标本需要完整昆虫个体才行，否则就不叫标本了。”“为什么呢？”“标本就是一种凭证，只有完整的个体，做成标本以后，存起来无论什么时候观察研究，都能得到完整的物种信息……”。给一个四岁多的孩子“科普”，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这只破碎的天牛不能做标本，儿子有些许遗憾，但毕竟他第一次亲眼见到了天牛，也算是一种满足。第二天早上，我一想，既然能发现一只死的天牛，说明那里一定有一个活的天牛种群存在，应该会有很多天牛！于是告诉儿子，我知道那里能找到天牛了。儿子从梦中一骨碌爬起来，“哪里有天牛？爸爸”。我说，昨天你们发现死天牛的小树林，肯定还会有很多天牛的伙伴，我们去找找看看！儿子非常懂事的起来穿上衣服，和我一起吃完早餐，就下楼去找寻昨天发现天牛的小树林。

儿子记忆力非常好。在研究生宿舍楼旁边的路上，儿子很清楚的告诉我昨天在那个点发现的死天牛。我停好自行车，就在旁边绿化带几行白杨树林下开始寻找天牛，我们那个认真的劲，引起了无数路过的人的怀疑，还以为我们在寻什么宝贝呢。非常令人遗憾，反复找寻几个回合，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天牛的迹象。正要放弃，还是儿子眼尖，在路边草丛的旁边，他又发现了一只死天牛。大叫“爸爸，快来看，天牛！”，我一看，的确是一只天牛，除了没有双角，其它部分完整，已经死去。我和儿子都大喜，赶快装进纸袋里。“爸爸，我要给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我抓了一只天牛！”拨通电话， “妈妈。我和爸爸又抓到了一只死天牛！在昨天我们发现天牛的路上！一会儿我给你拿到办公室，你看看！”。看到他眉飞凤舞和欢快的手舞足蹈的情形，你甭提有多幸福了。真是个好孩子，有什么喜悦，总是能想到和父母分享。

为了让他知道天牛的外壳有多坚硬，我让他自己用镊子夹着天牛，用昆虫针自己扎。儿子在我指导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怎么也扎不进。我亲自上阵，把昆虫针扎弯才扎进去。顺势把马蜂、土蜂和天牛的标本放一起，反问儿子，“儿子，你说打起架来，哪个厉害？”“当然是天牛厉害！但是一群马蜂和天牛打架的话，还是马蜂厉害！”儿子的逻辑还非常严密和严谨，令我惊叹。在哈尔滨出差时，儿子就曾经利用“不等式”的原理一样考过同行的研究生，表现出来的逻辑，得到了随行的吴教授的夸奖。有了这只没有天角的天牛标本，算是暂时缓解了一下儿子对天牛的渴求，也成了他给他小朋友到家“讲解”和“显摆”的明星。上周有一天晚上，门对讲机急促响起“爸爸~~”，妈妈开的对讲机，“儿子~~”“妈妈，我不找你，我要爸爸”，我在看电视，一惊，“什么事？儿子”“我在路灯下发现了一只活的天牛，你快下来帮我抓住！”我来不及换鞋，穿着拖鞋、拿上塑料盒就下去了。一出楼道，儿子和一群孩子围过来，儿子抓住我的手，拽着我就跑到路灯下，果然一只很大的虫子。正在迅速逃离，赶快装进塑料盒，借助路灯仔细一看，还真不是天牛，但有点疑似。我说“儿子，有可能不是天牛，是甲壳虫的一种，有点像，等我回去在灯底下仔细鉴定一下。”儿子虽然有些失望，但还存在一点希望。由于我是外行，至今也不知道这只虫子到底是什么科什么属什么种，反正不是“经典”的天牛！哎，随着昆虫种类的增多，我这个植物学博士，对昆虫明显感到无知，更没办法面对儿子十万个为什么的持续“轰炸”了！

活牛天降

2012年8月30日，星期四，下午5点半，我刚好有时间去幼儿园接儿子。在中（1）班门口接到儿子，转身往外走。“爸爸，快看，天牛！”哇奥，真不可思议，在人流川息的陕师大幼儿园往外走的台阶上，居然真的有一只活的天牛，正在三阶台阶的第一个台上，底朝天，正在挣扎着试图翻过身来！我一怔，随后一阵狂喜。“儿子，真的是一只活天牛！看长长的天角，一节白一节黑！”赶快从同事手中接过一张广告纸，叠成三角，赶紧把他兜进纸里包住，深怕它从我的手上飞走。儿子一阵手舞足蹈，“我抓到天牛了！我抓到天牛了！”开始奔走相告！

说起来简直难以置信，近5个月“西北—华北—东北”千里奔袭抓天牛，最终居然在幼儿园给抓到了活体！当时接孩子的人川流不息，如果不是儿子意外发现，要么这只天牛将惨死众人脚下，要么将瞬间飞走消失，对于儿子来说，将会失去一次得到绝好战利品的机会。一切都是那样的机缘。也许是儿子近五个月的诚心感动了上帝？在他最渴望的时候送给了他最喜欢的礼物？关键还是他时时刻刻想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机会来了，他就抓住了！

“爸爸，天牛真的好漂亮啊，我都喜欢死他了！我恨不得不睡觉，天天看着他！”，儿子小心翼翼的摸着天牛黑背相间的天角，很动情的给我说。我于是拿出我的“天王表”盒子，精心为他只做了一个标本盒，并用彩纸只做了底盒，用铅笔记录下了采集天牛地点和日期，让它作为美好回忆的见证送给了儿子，儿子高兴的蹦的老高。

“爸爸，我要开始研究昆虫了。第一个研究天牛，第二个土蜂……”

“爸爸，这只会飞的甲壳虫眼睛是黑色的，脸是红色的，为什么那么奇怪？嘴上还长的有钳子？它吃什么呢？……”

“爸爸，天牛为什么那么漂亮？它的壳为什么那么硬？天牛的牙齿为什么那么厉害？天牛的肚皮为什么是一节一节的？天牛为什么会在树上打洞？他为什么能爬树或吊在树枝上？天牛是复眼吗？它一节一节的天角有什么用？为什么长成这样？……”!苍天啊，大地啊，你的问题怎么变成百万个为什么了啊？？

……

插上自由的翅膀，自由地去飞翔！

“爸爸，我觉得我就是一个研究虫子的生物学家！”，儿子边观察标本边说道，有点儿飘飘然的感觉，我和老婆不禁捧腹大笑。

“儿子，你是昆虫学家，那我们呢？”老婆问道。

“你们也是啊，爸爸妈妈都是生物学家，你们是大生物学家，我是小生物学家！”。

“儿子，我不是生物学家，我是生物学家的爸爸！”我想彻底点燃他心中的自信和自豪感！

“爸爸，你当然是了，因为我认识的这些虫子都是你教我的。我是生物学家，你当然也是！”。哈哈哈，儿子还很谦虚的嘛，还不忘夸夸我这老爸。看来，父母是孩子儿时的第一偶像，这一点都不错啊！做父母的，看来必须要做好表率啊！

……

啊~~~，我长长的伸个懒腰，今日从早上到晚上近7个小时的“挑灯夜战”，一气呵成，第一篇有关《白千里“研究”昆虫纪实》的文章终于出炉了！看着长长的10页纸，8000字的“纪实文学“，不仅洋洋得意，十分自豪！看着老婆急迫想成为第一个读者的样子，不仅飘然道“我就应该成为一个作家！”。

“哎吆喂，瞧你们这爷俩，小的抓了几只虫子，就自称昆虫学家，老的写了一篇日记，就想成作家了！这自信，刚刚的！”

老婆大人，最拿手的莫过于拿你的矛，戳你的盾！刚才还在天上飘，一下就被老婆给打回凡间！

什么什么家，笑料尔！

2012年9月1日 陕师大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