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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趣
我的童趣中充满了蝉。记忆中的蝉有两种。一种体型瘦小,叫声也尖而细,我们那儿叫作“吱吱”;另一种就是常说的蝉了,叫作“借柳”。
每年,驿动的童趣是从捉“吱吱”开始的。“吱吱”先于蝉,阳历7月初就有了,通常趴在树的低处,10岁左右的小孩伸手一跳就够得着。所以,捉“吱吱”总是用手的。
随着蝉的出现,蝉趣也逐渐进入了高潮,这段时间大约持续到立秋,其中“捉借柳龟儿”是我每天不落的功课。“捉借柳龟儿”不但是玩,它还是我家夏天主要的蛋白源呢。而我,正是我们村的“捉借柳龟儿”能手。每天傍晚,我能跑遍我村周围有树的每一个角落,哪些地方的“借柳龟儿”比较多我也一清二楚,那可是我要“巡视”多次的地方。最好捉的是刚刚爬到树干上的,用手拿下就是了;多数还是藏在窝里,偷偷地开个黄豆大的“天窗”向外窥视着,这时你只要用手轻轻一戳,一个大人拇指粗细的洞就露了出来,那家伙也就急得手脚乱舞起来。
您可能要问我一傍晚能捉多少吧。有时候,能捉到30多个呢。那可是全凭肉眼和双手的哦。那时侯,有用铁锨挖的,也有用手电筒照的,那多数是女孩儿干的。
第二天早晨,有时还会起个大早,去捉刚刚蜕皮的幼蝉。幼蝉的身子还是软软的,黄黄的,有时背上会带着几点绿丝,还飞不远。幼蝉仍是美味,及至身子变黑,就不好吃了。
“捉借柳”却又是另外一种乐趣。方法很多,最常见的是“粘借柳”。将面筋放在竹杆的顶上,往“借柳”的翅膀上一粘就行了。富裕人家用面粉做面筋,这种方法造价高,对“工艺”的要求也比较高,但效果最好;一般人家都是抓一把麦粒往嘴里一顿猛嚼,边嚼边吐麦皮,最后用凉水冲掉皮的残渣就得了。这种方法是用料做工皆粗糙,当然也就不如面粉做的灵敏了。不管怎样,用面筋还是浪费,那时候的面粉可金贵得很哪。
还有另外一种方法,就是“套借柳”。找一根又粗又长的马尾毛——那时候我们生产队喂着两匹大马,但是都有专人看着。所以,这原料并容易得来,通常是“大爷,爷爷”的叫着央求来的。将马尾对折搓起来,将尾部扎好,再从头部的预留的圈儿里穿过,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马尾套儿。把马尾套固定在竹竿的顶部,就可以去“套借柳”了。“借柳”其实挺傻的,你拿套去逗它,它就会用前爪去叨马尾套——这时只需稍稍往上一提,借着“借柳”叨的劲儿,就把它牢牢套住了。这种方法经济实惠,但更需要技巧和耐心。弄不好,还会有“扯社会主义马尾”之嫌。
后来,塑料袋进入寻常百姓家,于是就有了用塑料袋 “扣借柳”的方法。这种方法成功率最高,有时还能一扣多蝉呢。不过,现在全国都“限塑”了,我也就不介绍其作法了。
就是这样,我的童趣中充满了蝉。30多年过去了,我的愁绪中还是充满了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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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6-8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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