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在昆明理工大学“非法”旧书地摊上买了13本旧书。分别是:
《刘少奇-论党》(1953年第一版,人民出版社,字体竖排)
《刘少奇-论党》(1980版,人民出版社,字体横排)
《毛主席语录、毛主席的五篇著作、毛主席诗词》(1969年云南第一次印刷,人民出版社)
《杨开慧 》(1978年,上海人民出版社)
《花腰傣古歌谣》(2008,云南民族出版社)
《中国文化与悲剧意识》(1989年, 人大出版社)
《鲁迅作品试讲》(1974年,云南大学中文系师生编,内部资料)
《鲁迅杂文的社会历史背景》(1974年,人民出版社)
《教育名言集》(1984年,上海教育出版社)
《文史知识》 (1983年,中华书局出版)
《祖冲之》(1976年,上海人民出版社)
《钟旭传》(1980年,长江文艺出版社)
《云南方言概况》(1958年,云师大科研处,内部资料)
说来可悲可笑,13本书总共加起来不到40快钱。算是捡了个便宜,但心里却不竟高兴。特别是看到《云南方言概况》一书之时,特别不是滋味。向来这样的资料应是十分珍贵的,却也只是几块钱的货而已。
今天昆明天气很好,夕阳照在莲花池旁的楼宇上,霞光满天。穿过铁路,就到了昆明理工大学门前。很多书贩在卖书,大多是卖考研、考公务员一类的书籍。也许是今天刚刚考完国家公务员的缘故,书摊上出现了很多老书、旧书。
书摊边上依稀有几个人东看看西瞧瞧呢。几个老板则在一旁斗地主,许多旧书就摆在地上,似乎有些顺序,但又无人照管。当我问到这几本书要多少钱时,看似“精明而能说会道”的老板慢慢悠悠走过来,不经意的看了看,开个价格,表示《云南方言概况》要5快钱。从他眼神里,我读懂了他的法则。厚一点的价格高一点,小而薄的就一两块一本。在悠闲的老板的经营法则里,书籍就是书籍本身,与知识有什么关系呢。发黄的纸张破旧而难看,没有新鲜感,更无时尚可言。在时间的沉淀里,书籍价格骤降,价值骤减;在时间的隧道里,知识的创造者、收集整理者早已作古,又有何人关心该书。在作者那儿,书籍不是书籍,书籍是知识本身,纸张仅仅是本书曾经作为知识的载体罢了。在作者哪里,书籍是心血、是汗水、是凝集自己生命的价值。
打开《云南方言概况》,很多非常有意思的东西马上就吸引你的眼神。例如大理人称癞蛤蟆(普通话)为“气鼓鼓”(普通话影响下方言),玉溪称“癞咕得”,昭通称“癞刻宝”,澄江称“癞浆包”;大理人称兔唇为“缺嘴皮”,玉溪称“豁豁”,昭通称“缺锤儿”等等。不同人群有不同的叫法,即有不同的语言,表明对同一事物有不同的认知。这种认知本身就是科学,而且是被普及的科学。每一种叫法和称谓本身就是认识和欣赏事物的方式方法之一。语言即对美认知,不分真善美丑恶,只是因地制宜,适合罢了。
旧书老板能说会到,也操着一口方言口音,但是否懂得这层意思就不好说了。由于在植物园攻读环境教育的研究生,对科学和科普有过一些思考。科学上,癞蛤蟆可以是两栖动物,可以使变态生物、也可以是化石、生理、生态、进化和动植物关系中的任意一种描述;语言上可称为气鼓鼓、癞咕得、癞刻宝,其它很多叫法,乃至其它语种,如toad;美学和认知上,癞蛤蟆表示皮肤,气鼓鼓表示会胀气避开天敌,癞咕得表皮肤和叫声,癞刻宝表皮肤和文化意义,各地方人群认知、感受和欣赏意义上不相同。对于科学研究或者语言研究,价值不菲。于生物多样教育,这种价值更为难得。各地对兔唇的称谓对于医学教育的价值不菲,这种教育也最有利与老百姓接受。
些许例子便能说明“旧书”的“价值”。恰逢今天早上刚刚参加完云南生态学会《生态系统-持续与发展》会议,外加前些日子在厦门参加“2010中国生物多样性大会”和“植物园年会”。几个会议上报告之差,之烂,且生活之糜,思想之窄,人心之乱。想着自己做研究、写论文的艰难,此刻见此“低贱”书,知识被如此冷对,怎能叫人不心疼?
2010生物多样性会议、植物园年会和云南生态学会上,举国上下生态环境的恶劣和“科学家”的无奈是最主要的旋律。大家都在鼓吹各自“功绩”,没有针锋相对的观点,没有丝毫有意义的对策。环境问题和生物多样性问题被孤立为生态学相关学科的独角戏,没有社会科学家、教育学家、心理学家、政客的参与。交流也只剩下晚会的举杯和鼓浪屿的深夜听浪。
开完会议,除了疲惫和大餐之外,貌似毫无意义,倒是王中宇先生发表在科学时报的一篇评论草原保护的文章
《面对走向消亡的游牧文化(一、二、三)》更有视角,更为感触些。
面对继续恶化环境,生态学家和学者还能否发出“国破山河在”的感叹,或许我们都终要成为穿金戴银的老鼠。
那些“荣耀”的论文,又怎能耐得空气中的氧,耐得住时间。几年以后,谁敢说自己的“大作”又逃得过那几位斗地主的旧书老板的“毒手”呢?
读书荐书
https://wap.sciencenet.cn/blog-300114-390698.html
上一篇:
僵尸蚂蚁下一篇:
科学结论、数据和常识